“当然可以啊,你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沈音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反正这些年来她孤身在外,能跟她作伴的人也只有苏鹿,多住两天她还觉得热闹呢。只是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沈音也没打算放过,“不过鹿鹿,你就真的不打算跟陆时铭和好了啊?”
苏鹿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这丫头的一脸八卦劲儿,到底是真在关心她的婚姻呢?还是纯粹为了满足好奇心的?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了句,“我跟他之间,本来就不是真夫妻,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的说法啊?”
既然注定了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感情之上,那么他们的关系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所谓?甚至苏鹿还觉得,就连自己是住在沈音的公寓里,还是住在半山别墅,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陆时铭离开前说的那句话时,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心尖。淡淡的,却又始终挥之不去。“我晕,领了证的都不叫真夫妻,那你告诉我怎么才算?”
沈音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我觉得吧,陆时铭对你也不错,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他爱你,可要说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
“爱?”
苏鹿原本只是在说自己跟陆时铭之间的婚姻,见沈音一下把话题跳跃到了这个层面,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半晌,她才垂下眼睑,有些苦涩地挤出一个笑脸,“音音你忘了,我爱的人一直都是锦希。”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为了给她一场盛大的游轮婚礼,而失足掉落海里的程锦希。也没有办法忽略,他为了给自己下聘礼而导致程氏公司最终破产的事实。“我没忘,可是鹿鹿,不管你愿不愿接受,程锦希都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不在这世上的人,而放弃掉自己未来所有的可能性吗?”
这话沈音说得有些小心翼翼。即使没有真正经历过,苏鹿那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也还在眼前,连她一个旁观者都深受感染,心口如同是被撕裂一样地钝痛着。这样的痛楚,沈音其实很不希望她再继续受下去。“不要总是让自己陷在过去。”
沈音最后这样劝慰道,“就算是程锦希在天有灵的话,我想,他也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活得这么自责跟痛苦的。”
苏鹿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真有“在天有灵”这一说法的话,她只希望程锦希能够再来见自己一面。哪怕,一次就好。——3天后,半山别墅。陆时铭回到这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别墅里倒还难得一见地灯火通明着,有丝丝的灯光透过窗子照出来,衬得男人脸上的倦态更甚。这三天里,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陆时铭不得不去国外出了一趟差,半个小时前才回到景江市。“哟,先生回来了!”
宋嫂闻声走了出来,顺手接过男人公文包的同时朝他递去一杯姜茶,“外面挺冷的吧?快喝杯姜茶去去寒。”
陆时铭随意接过喝了一口,而后才将目光投向了宋嫂,见到她身后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眸色不由地凉了些。淡声问道,“太太睡下了吗?”
“欸?”
宋嫂略带诧异地看了陆时铭一眼,又疑惑地看看男人身后的聂恒,就听见聂恒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提醒道,“陆总,太太还住在沈小姐那里,没有回来过。”
陆时铭闻言,英俊的五官顿时沉了下来。早在三天前,从丽景湾酒店离开之后,他就吩咐聂恒去查了苏鹿的去向。别看这女人表面咋咋呼呼的,内心其实敏感脆弱得要命,尤其是在出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就更不可能再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他,逃避也是无可厚非。当时得知她是去了沈音的公寓,男人心里并没有太过担忧。再加上手头的工作需要他暂时离开,陆时铭就更是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彼此都冷静细想的契机。可谁成想,三天过去,这个女人不仅音讯全无,到头来,还打算跟他玩起这种无聊的离家出走戏码吗?陆时铭动作粗暴地伸手扯了扯领带,简直有种想要冲进沈音家里,直接把苏鹿给拎出来的冲动!可一想到在酒店里,她惊恐绝望对着自己说“求你”的画面,迈出去的脚步就又生生收了回来。聂恒自然是明白自家老板的心情的,适时提醒,“不过陆总,要让太太主动来见您,也不是什么难事,后天就是城市宣传片的合约里规定的交样片日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负责人亲自送过来的。”
苏鹿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要送样片,不就意味着要亲自跑一趟盛光大厦吗?这怎么也比大晚上的,冒着碰一鼻子灰的风险去逮人强。果然,陆时铭的脸色缓和下来,但又想到什么,沉着嗓音冷冷吩咐聂恒,“把送样片的时间改到明天。”
多一天他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不用面对杜姣的苛责刁难,也不必去想陆时铭的欺凌霸市,苏鹿难得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每天下班不是跟沈音煲煲韩剧聊帅哥,就是敷着面膜谈保养,小日子平平淡淡,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只不过,这种日子才维持了三天,就被人给彻底打破了。现代而气派的盛光大厦门口,苏鹿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剪辑样片,忍不住默默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在没有彻底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并不是很想再见到陆时铭。她不是个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也不想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可部长偏偏下了死命令,让她一定要“亲自”把这份样片送到陆总的手上,并且跟他确认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法子,苏鹿只好硬着头皮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