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洛景琛没有说话,东东翻起小身板,坐了起来,想起麻麻的话,一边小肉手抓着小脚丫,一边好奇地问:“琛琛,你系不系(是不是)疼疼啊?”
洛景琛低眸看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声音很低哑,“嗯,这里疼。”
小人儿眨了眨眼睛,小动物似的爬到他腿边,用力伸长小肉手摸着男人的心脏,很温柔的样子,然后小脑袋又凑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吹气,“琛琛,我给你呼呼,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呼出来的空气还带着点点甜香味跟浓郁的奶香味,小嘴鼓得跟金鱼似的,好像在对待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事一样,这副小模样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跟顺眼,不去计较他的身份,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的,聪明机灵贴心可爱。“呼呼……”向镇钦站在门口隔着透明的玻璃窥探到这一幕,阵阵心酸泛起,“朵儿,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他,东东就是他亲生骨肉吗?”
向朵也瞧见了里面的情景,半响后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后再打开里面是一片清明,“爸,我不希望大人之间的错误延续到孩子身上,假如我告诉他这个真相,他带着我们母子回到洛家,可往后一辈子那么长,我没有信心跟他一起走下去。”
与其带着孩子去赌,不如她狠心一点把他挖掉,虽然同样都会疼,但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最后我们的结局还是分开,孩子跟着我势必要承受一次被他抛弃的滋味,我尝过,太难受,我的儿子不应该跟我走同样的路。”
他动了动唇,所有话绕到嘴边又停住了,几十分钟前,洛景琛对他说:“爸,没有离婚这件事请你别告诉朵儿,我希望由我自己亲口来跟她说。”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向镇钦改变了他过来的目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长大了,有你自己的想法跟顾虑,但是不管怎么样,爸爸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向朵靠在他的怀里,“爸爸……”傍晚,向镇钦要带东东走的时候,他抓着被单不肯走,“我不要走,我要留下来陪琛琛嘛。”
向朵刚想去抱他就被洛景琛出声阻止了,他低声道:“东东,先跟外公回去,我答应你,等下次你过来一定可以见到你想要的赛车模型。”
本来东东留在这里没什么,可向朵考虑到医院的细菌比较多,怕小孩子的抵抗力差,会感染。“东东你乖,叔叔也需要养伤,你呆在这里妈妈还要分心照顾你,那叔叔怎么办呢?”
有礼物再加他也想琛琛的伤快点好,所以就勉强同意跟外公回去,东东趴在向镇钦肩上,不舍地挥着小手,“琛琛,你不要太想我哦。”
短发下的英俊面孔表情未变,只是眼底的色彩很复杂。向镇钦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里蕴含的内容很多,可最终都化作一句长长的叹息。女儿的性格太像她了,不知是好还是坏?向朵把东东弄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整理好,再抬起脸看他,这才发现洛景琛直勾勾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见他看了许久都没有挪动半分,便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脸上勾勒出笑意,黑眸深得不见底,“没什么,就是忽然之间觉得我的女人很漂亮,想多看两眼。”
向朵想,他的情话真的是有了质的飞跃,“你跟我爸聊了什么?”
向镇钦前后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料想是跟他的谈话有关。男人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见她在犹豫又说:“你不想知道你爸为什么不管我们了么?”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洛景琛握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的脸,“我以前不明白你这么精明的女人为什么会愿意为了家族嫁给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男人,可我现在好像懂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生来就都是被铺好路的,婚姻亦是一样,只是依照她的性格跟做事方法,应该不太会乐意被人摆布。以前好奇过但没有问,现在足够好奇但也知道了答案。没有等她回答,洛景琛就自顾自地点着头,“嗯,你爸还真的挺疼你的。”
诚如向镇钦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他当年没有昏睡不醒,即使倾家荡产看着公司倒闭,也不会同意“卖女儿”。向朵觉得很费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心里明白向镇钦疼爱她的原因其中有把对沈心的所有遗憾弥补到她身上来。“有关系。”
英俊的脸庞勾勒出自信淡笑,“你爸这么疼你,如果不是觉得我可以托付,你觉得他会这样撒手不管走人吗?”
向朵站得有点累了,就坐回在椅子上,手依旧被他握着,“可能是你的苦肉计生效了。”
苦肉计应付向镇钦的话明显效力是不够的,忽然问道:“你晚上经常做噩梦吗?睡眠怎么样?”
向朵不明白他为什么扯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出来是什么意思?遂顺口应道:“还好,是经常做梦,但不是噩梦。”
做过无数个梦,但记住的很少,有时候,睡得太好,太过入梦,以至于眼泪流得太过汹涌了。“梦里面有我吗?”
这次她回答得很快,“没有。”
……晚餐是阿森送过来的,吃过后,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向朵收拾好狼藉后,站在他面前,扫了一眼被子下面,“你的裤子要换吗?”
听到她的声音,洛景琛从手机资讯里面抬头,掀起被子,放下手机,开始解皮带,“换。”
向朵见他已经解开皮带,眼皮直跳,“洛景琛,好歹你也是安城所有女人暗恋的贵公子,可不可以别这样猥琐?”
她才问了一句要不要换裤子,他就解皮带了!男人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我还帮你洗过澡,现在只不过当着你的面换条裤子就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