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暗道:楚霄把阿严带回将军府,也算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只是不知,楚霄今日将此人带来,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沈槿有看向楚霄:“爬了这么久的山,饿了,现在又是日上中天,楚将军是打算让本相在这山上喝西北风?”
楚霄:“怎么会,还请沈相先赏景品酒,稍等一会,午膳很快就好。”
沈槿:“好。”
沈槿做在一旁,看他和楚茶阿严三人搭炉生火,烧水,杀鱼,淘米,洗菜,那动作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直到饭菜端上了桌。沈槿都觉得不可思议。楚霄是什么人?统领三十万飞鹰骑的柱国大将军,母亲明慧郡主,父亲晋国公,皇上金口御赐的承康王,跑到这山里自己动手做饭,他是来这儿体验生活来了吗?楚霄见沈槿盯着饭菜发呆:“沈相,吃饭了。”
沈槿:“楚将军还会做饭?”
楚霄:“行军打仗,难免风餐露宿,不会做饭,怎么行?”
沈槿想想也是,点头不语,看见楚茶和阿严准备走,叫住他们:“你俩也留下,一起吃。”
楚霄闻声看着沈槿,沈槿则看着楚茶和阿严。楚茶受宠若惊:“大人,这怎么行?”
沈槿:“怎么不行?这顿饭你们仨都是功臣,哪有我一吃白食的,把功臣赶走自己享受的道理。你们也忙活一上午了,赶紧坐下用膳。”
沈槿看了眼楚霄:“你说呢,楚将军。”
楚霄笑道:“说的没错,来,一起吃。都坐下。”
阿严和楚茶战战兢兢的坐下,不像用膳,倒像是赴死。沈槿:“我是老虎,能吃了你俩,还是我长相可怖,让你们食不下咽?”
阿严和楚茶纷纷头,沈槿:“那你们怕什么?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阿严楚茶:“是。”
沈槿加了一块鱼肉,放进嘴了,楚霄问:“味道如何?”
沈槿点头:“还不错,没想到楚将军不仅精通兵法能征善战,这厨艺也不错。”
楚霄:“嗨,手熟而已。沈相不嫌弃就好。”
沈槿看着楚霄:“我有一事,想不通。”
楚霄:“何事?”
沈槿:“楚将军一表人才,模样好,家势好,功夫好,军功赫赫,又烧得一手好菜,喜欢你的姑娘应该不少,为何至今未娶?莫不是有什么难言……”话未说完,观察到楚霄神情落寞,怅然若失,不太对劲。沈槿只是想调侃他一下,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沈槿很楚霄认识时间不长,但见到的楚霄一直都是张扬不羁的,从没见过他怎会露出这副神情?沈槿:“抱歉,恕我冒昧。楚将军若不愿说,不必勉强。”
楚霄:“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年少时,曾失信于一人,之后就在没见过她。我回来后,也去找过他,可她已经搬走了。如今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说着抬手摸了摸领口 里面似乎带的有什么东西。楚茶听完,问:“少爷,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楚霄:“那会儿我还没把你捡回去。”
用完饭,楚霄背上弓箭带着沈槿去打猎。楚茶和阿严收拾东西。阿严跟楚茶小声嘀咕:“我怎么看那位丞相大人有些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位乞丐?尤其是那双眼睛。”
楚茶:“你看错了吧,丞相是百官之首,怎么会像乞丐。赶紧赶会,别再浑说,小心被他听到。连累我家少爷。”
阿严:“也对。可能真是我看错了。”
楚霄射到一只野兔后,将弓箭递给沈槿,让她也试试,沈槿接过,搭箭拉弦,沉肩曳肘,扎好架势,瞄准灌木丛里的一只狐狸,一箭射过去,箭插在离狐狸半米远的草地上。沈槿有些尴尬地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楚霄看到她这个动作,眼神微动,神情一怔,想起曾经有个小姑娘,在难为情时,也会做相同的动作。那狐狸看到一旁的箭,眯了眯眼睛站起来,向沈槿偷来蔑视的目光,摇摇尾巴跑走了。沈槿觉得自己被一只畜牲鄙视了,冲楚霄道:“哝,我说了,我不精此道。”
楚霄:“没事,我教你。”
说完走近沈槿,抽出一支箭,不由分说握住沈槿的手,挽弓搭箭,将沈槿圈在怀里,沈槿欲躲,楚霄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凝神,看那只鹿,你的姿势没错,手要稳,盯住目标,沉心静气。积蓄力量,蓄势待发,方能一击即中。”
弯弓如满月“嗖——”长箭破空而去,鹿被射伤,倒地不起。楚霄垂眸看到沈槿白皙的侧脸染上红霞。两人挨得很近,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楚。沈槿突然曲肘偷袭,楚霄左肋被撞,一阵钝痛,重心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松开手。沈槿离开楚霄的桎梏,说:“射箭太难,师傅教的也不怎么样,本相不学了。”
说着就要回去。“带你去个好地方。”
楚霄拉住拉着沈槿,往深处走。楚霄手劲儿大,沈槿挣了一路,都没挣脱,磨了磨后槽牙,忍住咬眼前那人一口的冲动。在沈槿就要忍不下去的时候,听到楚霄说:“到了。”
他来们到一处山洞,阳光从山洞上方照进来,洞里有一处清泉,清澈的泉水不断涌出,汇成一汪清潭,水冒着热气,雾气缭绕。沈槿惊奇:“这山里竟会有朱砂泉!”
沈槿伸手试了试泉水,热热的,很暖和,很舒服。沈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起身看向楚霄,果真,那厮正在宽衣解带。沈槿问:“你干嘛?”
楚霄:“有现成的这么大一个天然热汤在眼前,自然是脱衣服服沐浴啊。”
说着已脱掉上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腹肌。沈槿赶紧别过脸。楚霄看着沈槿,眼中神色复杂,催促:“你别磨蹭了,赶紧脱衣服,一起洗。”
沈槿:“我不洗,大夫说我大病初愈,受不得寒。你自己洗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楚霄一把拽回来,抵在石壁上。沈槿被楚霄压在石壁上,动弹不得,眼神转冷,声音淡漠:“楚将军这是何意?”
楚霄:“我说过了,想和沈相共浴,都是男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池子大的很,足够我俩一起洗。”
沈槿:“楚将军听不懂本相的话吗?本相身体不允许在此沐浴,而且本相不想,也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沐浴。”
楚霄凝视沈槿,眸色渐沉,黑瞳如墨,似深渊,冷寒而幽深,心思莫测,声音薄凉:“沈相是不想,还是不敢?”
那双眼仿佛要探进沈槿的心里,将她拆开来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沈槿敛眸,脑中飞转,想怎么脱身。原本气愤异常,当视线扫到楚霄颈间挂着的吊坠上时,愣住了。她看得很清楚,这坠子是石头做的,造型奇特,末端刻着一个笨拙的“槿”字。沈槿失神的盯着那个字,抬手缓缓靠近坠子,口中喃喃自语:“你这个坠子……”“别碰!”
一声厉斥。手被打开。楚霄捂着吊坠站直身体。看着沈槿,眼神如刀:“沈相,有些东西,碰不得。”
沈槿起身冷哼:“哼,谁稀罕。”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