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救人,天究天英失踪一事,想必祖父已经得到消息。”
沈霆目沉如水:“整个沈家只有你敢这么与我说话。”
沈槿:“因为我对沈家无所图,无私心,无欲自然无惧。”
沈霆犀利的眼神审视着沈槿,似要将她看透。沈槿被她看得心里有些没底,这是几个意思,借还是不借。沈霆忽而冷笑,声音嘲讽:“呵呵呵呵。好一个无欲自然无畏。你若当真无欲,为何将倾心剑送给那楚霄?你以为我不知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
沈槿真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下雪,自己忒冤。沈槿为自己辩驳:“这是意外,阿槿事先并不知情,不知者无罪。”
沈霆:“纵然你尚不知情,可你确实将母亲陪嫁之物,赠与外男,且对长辈出言不逊,依沈家家规,罚你去祠堂跪着,不满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沈槿腹诽:一大把年纪,心眼儿还没针鼻儿大,说不过就罚,还找出这般蹩脚的理由,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槿:“那祖父可愿借出金丝软猬甲?”
沈霆:“别忘了你的任务。”
沈槿躬身施礼:“谢祖父。”
而后起身前往祠堂受罚。沈槿离开后,林轩:“沈老太爷为何答应借出金丝软猬甲。”
沈霆:“她借软甲并非出于私心,故而可借。”
他叹了口气:“我不喜她,想来她也是不愿留在沈家的。”
天孤和沈卓回府时,沈槿已经在祠堂罚跪近两时辰。天孤和沈卓被人带到祠堂,看到沈槿一个人跪在一堆灵位前。沈卓看着沈槿:“大人,你还好吧。”
天孤看着沈槿:“老太爷为什么罚你?”
沈槿看着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道:“……老太爷罚我,只看心情,哪里论什么对错。现在整个沈家只有我不怕他,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我。现在我也不在乎了,就无所谓了。”
沈槿抬头看向他们:“碧鸢雅筑什么情况?”
沈卓摇摇头:“几乎问便碧鸢雅筑里所有姑娘,讨好贿赂都用上,但都说没见过画像上的人。”
沈槿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那老头是张假脸。不过碧鸢雅筑也未必干净。你们两个还好吧。有没有被占便宜,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有的话,我给她们赎身。”
两人一听,连连摆手否认“没有。”
沈槿:“行了,没你俩的事了,回去吧。”
沈卓:“大人呢?沈槿:“再跪一个时辰就回去。”
天孤:“你功夫不错,当初为何不走。沈槿:“我可以走,我娘呢?我哥的仇呢?我身边的人呢?”
沈槿看着天孤:“你也会担心天英和天究,不是吗?”
回答沈槿的是一阵沉默,沈槿以为他们离开了。直到耳畔传来衣料摩擦声,沈槿扭头看到两人席地而坐,抱着剑闭目养神。沈槿会心浅笑,发觉在沈府的日子,也没那么难挨。隔日,轩伯送来碧鸳雅筑的资料,沈槿阅览后,发现这碧鸢雅筑的老板并非老鸨薛妈妈。而是另有其人,也是一女子,只听过薛妈妈喊她殷三娘,这殷三娘每次来碧鸢雅筑,只与薛妈妈一人相见,很是神秘。至于此人背后还有谁,沈家尚未查到。夜里沈槿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决定再探碧鸢雅筑。这天下午,天孤和沈卓都被沈槿支出去做事。为了掩人耳目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村姑,头发梳成包髻,荆钗粗布,短衣长裤,脸上化了妆,属于丢进人堆儿里就找不见的那种。然后趁下人送泔水出府的机会,藏在装泔水桶的车底,就这般人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丞相府。碧鸳雅筑的大门口有四个护卫守着,沈槿绕到后院墙外,寻了个隐蔽无人之处,一个轻功翻上了墙头,碧鸳雅筑的韶华倾颜阁用来营业,后院是给姑娘们休息的地方。现在还早,碧鸳雅筑还未营业,姑娘们都在练习技艺,排练歌舞。还几名护卫守在院内。沈槿悄无声息地跃下墙头,躲过护院,一路向西,往姑娘们住的绣楼走。这后院还挺雅致,园中有一方池塘,水源引自城外护城河的水。左侧的抄手游廊,依池塘岸势蜿蜒曲折,池上建有石桥,小亭,与假山相连。池内栽种许多莲花。游廊分出一支与石桥相连,池塘背靠太湖石堆叠的假山,池边垂柳依依,柳叶已黄,逢清风吹过,就送上几片,犹如一位颇有风度的绅士。池面上莲花黯淡,仍留青圆可爱的荷叶,平铺水面,偶尔有几尾锦鲤,顶开荷叶,吞下几只浮在水面的孑孓。荷叶,浮柳,锦鲤与岸边灌木丛中的野菊相映成趣。假山与一片蓊郁翠绿的竹林比邻而居。竹林与抄手游廊的尽头就是姑娘们休息的绣楼——燕汐坊。沈槿飞身掠过水面,脚尖点碧波,身轻如燕,漂上石桥,迅速通过石桥,钻进假山后面,绕过那片竹林,来到燕汐坊,这是座三层高的绣楼。沈霆送来的情报说,殷三娘每次来都只呆在第二层的左手第二间,这间屋子除了薛妈妈和殷三娘,没人进去过。沈槿正准备去房中一探究竟 ,察觉到有人走近,机敏地闪到一根红柱之后。却见两个梳着双螺髻,丫头装扮的女子走过来,一个身穿紫衣,一个身穿绿衣,那紫衣丫鬟说:“你伺候的那位还是那副寻死觅活的样子?”
绿衣丫鬟说:“可不是,都到了这儿,如今这副样子,又能如何呢?”
紫衣丫鬟说:“哎,妈妈说了,今晚让她开苞。你可把她看好了 。绿衣丫鬟说:“薛妈妈现在不在房间吗?”
紫衣丫鬟摇头,说:“不在。”
她又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回道:“听说是那位过来,薛妈妈去接了。”
绿衣丫鬟问:“什么人,还必须薛妈妈一人紫衣丫鬟竖起食指,放在在嘴前:“嘘,左右跟咱们没关系,管他呢?赶紧走吧,姑娘让我送东西呢。”
那两个丫鬟走后,沈槿推测她们嘴中的“那位”应该就是殷三娘。沈槿勾唇一笑,自己的运气不错,一来就能见到这位殷三娘。沈槿翻身一个燕子梯云纵,跃入二楼窗下的橼拦内。翻窗而入,旋即把窗户关好。房间里的摆设和一般的女子闺阁没什么不同,屏风隔挡、帘幕低垂,烟罗窗纱,檀木做的梳妆台,胭脂水粉石黛,珠钗玉簪步摇花钿,一应俱全,看来这殷三娘还是个极爱美的女子。梳妆台旁是一张桃木制的绣床,藕荷色帷幔,八宝银钩,一床水红色绸被。靠墙放着一个百宝架,上面放着瓷器、玉器和木雕、石雕等一些工艺品。沈槿在房间里查找一便,没发现什么线索。开始翻看百宝架上的东西,待摸到一尊木雕貔貅时,发觉这貔貅的脑袋格外油亮,比其他玉器都显得光滑细腻。这应该是长时间用手盘弄出来的,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