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提刀来砍我。”
徐良面露无奈,手上动作却也不慢,将最后一点见底的红泥烧倒进了自己的碗里。“所以你心里就打定了主意,想要效仿千年前那人的做法,走一趟江湖,拉起无数的龙蛇草莽,绑在你这艘注定要沉没的大船上?”
郑狗儿看清了徐良的动作,不带半点烟火气的抢过了他手中的酒碗,“可你别忘记了,现在的江湖别说是陆地神仙了,天人只管天上事,这手却是伸不到人间来了。”
“就算是铁马冰河这样的人物,面对千军万马,最多也只能说不败而已,想要阻拦甚至击溃,你怕是的了失心疯。”
徐良撇了撇嘴,面对抢食的郑狗儿,他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你也别说的这么悲观,至少议策厅推算下来,我们终归还是有四成胜算的,这可是将近一半了!”
“再说什么陆地神仙,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徐良就算想给雍州再争取些胜算,也不至于这么失智,只是接下来这一遭,蛮子江湖才是各方争夺的胜负手。”
“要是咱们侥幸赢了几子,那么接下来的大战,说不定我们就多了几分胜算。”
郑狗儿终于忍不住白了徐良一眼,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面皮,明明是拉上了整个大周江湖,为雍州抢夺那有限的几分胜算,竟是能说的这般光明正大。是夜,北疆之地再次飘起来了鹅毛大雪,有两人酒足饭饱之后,不顾宵禁,径直急掠而起,一青一灰两道身影,直接就出了衮州城,没入茫茫大雪之中。这一日,无数大周江湖儿郎,像是吃了鸡血,前赴后继的先赴雍州,再出三山关,如过江之鲫般,纷纷越过草原跟南朝之间的屏障,杀入到蛮子江湖之中。将一滩清澈的死水,再次搅动起惊涛骇浪。原本占据了北疆半壁之地的天驱,确实在眼下分不出太多兵力来肃清境内的蛮子斥候,随着无数大周江湖的江湖儿郎赶来,竟是在短时间内,便杀到蛮子斥候纷纷后撤,不敢再轻易越过雷池半步。与此同时,蛮族上京皇宫内,更是灯火通明,蛛网碟子的情报,就像这下起到大雪般,铺天盖地涌入到那个不算太大的尚书房中。“你是说徐良和郑狗儿,就这么一路从北疆杀到了我们草原上?”
坐在书案前,南宫野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烛火里,让人看不清喜怒,“三天之内,就剿灭了我们四百精锐斥候,还有几十名谍子?”
“陛下英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耶律仁康端坐在下座,面对蛮皇的质问,却不显慌乱,“开始我们谁也没想到,李道然和天驱会跟我们玩上这么一手。”
“江湖龙蛇并起,草莽争锋,我们管家也着实不好插手,否则大战未起,我们便失了先手,平白无故丢了几分胜算。”
南宫野似乎也并没有死抓这点的想法,点了点头后才再度发问,“既然南朝人敢放话踏平我大蛮江湖,朕自然也不会小气到派出大军围剿。”
“不过抛开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次战要是我蛮族落败,当心你耶律家那几百颗项上人头,朕顶多留你一人。”
此时已然留起来了些胡须,让耶律仁康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英武。听到南宫野这么说,他也只得苦笑了几声,“我大蛮江湖这几十年来,一直都被南朝压的抬不起头来,这次想要取胜,说不得要借陛下的武帐用上一用。”
“嗯?借武帐自无不可,不过你敢赌上你家那几百颗脑袋?”
南宫野露出个满意的微笑,这家伙成长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预计,现在多少有了些他爷爷的手段和魄力。“臣不敢,不过谋划谋划徐良的脑袋,最不济也是李道然之流,倒也不是不敢。”
蛮族尚书房内,一个问一个答,房外大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