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还没回答,关悦悦笑道,“周晨说你在临西没什么朋友,怕你没人管。”
“我们给你带了些吃的,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随便吃点吧,垫垫肚子。”
关悦悦将打包盒打开,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敲门。周晨笑道,“看来我们来是多余了。”
不是别人,是酒店的服务生,“女士,您订的晚餐。”
“我没订啊。”
“那就不知道了,让送给你的。”
又是一份晚餐,佟言哪里吃得下这么多,“你们吃了吗?”
“没呢。”
关悦悦很实在,周晨还没来得及讲话,她就替他说了。佟言道,“那一起吃吧,不过你们离我远点,我流行感冒可能会传染。”
“不怕,我不怕,我身体素质好。”
佟言以前以为周晨才像个孩子,但看到关悦悦才知道,她才是孩子,周晨跟她一比算是大男人了,扛得起事的大男人。关悦悦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上班,工作稳定,属于刚步入社会,但现在的家长就是这样,大学毕业的姑娘就操心着结婚的事了。关悦悦也没想这么早,她和周晨的心态是一样的,都是抱着去见一见的心态,敷衍一下家里人。但这一见,聊几句,两人都对彼此产生了好感,自然而然走到了结婚这一步。周晨摸了摸关悦悦的脑袋,笑着看她,关悦悦也笑着看周晨,“你看我能看饱啊,吃啊,不要浪费了。”
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两人今晚按理说是洞房花烛夜的,佟言找了个借口,“我困了想睡了,你们回去吧。”
“那我们走了。”
“真没事?”
周晨还有点担心。“没事,我让苏赫订的明天的票,本来今晚就想走。”
“回去后自己注意。”
他以后不在她身边了,慕家还有肖家内部的那些人,只能她自己防着,“姓慕的你注意一点。”
佟言点头,不用周晨说她也会提高警惕的。慕长临不是什么好人,他频频打肖家的主意,背地里也和肖家一些股东来往密切,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周晨和关悦悦离开,佟言披上了一件外套,她烟瘾犯了。外面有些凉意,酒店里没有她想要抽的牌子,她只好出门到周边小卖部去买,大酒店四处很少有小卖部,要走一段路。佟言搜索了一下,为了省点距离,穿过一条幽静的巷子,走着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一些不太好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县里老旧的街道还是很多,佟言买了一包烟,从小卖部出来后站在香樟树下,点上了一根烟。她喉咙不太舒服,抽完了更加不舒服了,但好在抽完烟之后心里好受了一些。抽烟解愁,以前不信,现在越来越信了。披着外套回到了酒店,佟言又睡了一觉。次日上午她就要走,一大早周南川送小栩过来陪她吃早餐。佟言问他,“要一起吗?”
“你们吃。”
他不去,他就在车里休息。周栩和佟言一起坐在一家早餐店吃饭,他心不在焉,时不时望着外面的车子,佟言注意到他的目光,“小栩,你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周栩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太公走的时候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想他吗?”
周栩摇头,不想。肖怀远临走时没有看到周栩,是带着遗憾走的,佟言心里一酸,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好跟着你爸,听他的话,好好学习。”
“不用你教我。”
周栩突然说道,“你回你家,管好你自己。”
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周南川,真不愧是周南川的亲儿子。“你会想我吗?”
“想你有用吗?”
小男孩的睫毛又长又密,抬头看着她,很快的又开始吃饭。吃着吃着,突然说道,“上次爸爸说我了,说我不该不尊敬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妈妈。”
“上次?”
她都快把这事忘了,难怪呢,难怪后来在葡萄园里小栩愿意喊她一声妈,愿意和他说话了。“他怎么说的?”
“他说,说你也很不容易,你生了我,给了我生命,说你很爱我。”
周栩说着,突然抬手擦了下眼睛,佟言拿了纸巾想替他擦眼泪,自己也跟着有些想哭了,她笑了一声,“不要哭小栩。”
“我没哭。”
孩子将她的手拿开,眼泪都肉眼可见了也不承认自己哭了。“我吃完了,你吃完了就走吧,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我。”
佟言没什么胃口,大多数时候看着孩子吃,早餐后她打车想去省会赶飞机,周南川说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很方便。”
“走吧,先送小栩回去。”
周南川将孩子送到园子里,周栩下车后给她摘了个果子,佟言放在包里,没舍得吃。车里放着轻音乐,她以前作画的时候爱听一些轻音乐,但很久没画过画了,也很久没听了。一路到省会,机场门口,男人将她的东西拿下来要送她进去。佟言接过来,“真的很谢谢你,这次来你帮了我不少忙,你不用送了,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她不让周南川送了,她对这个男人无穷无尽的歉疚怕是这辈子都无法消除。“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进你的园子,送我去医院,给我买吃的,还有送我到机场,让小栩陪我吃早饭。”
刚说完,男人拎着她的东西就往里头走。她说什么都没用,男人把她送到检票的位置,“你走吧。”
她低着头,还想说谢谢,想了想又没说了。男人也不是非要等她这一句谢谢,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检票口,人也很快的离开了。下飞机慕长临亲自来接她,相比她从远处回来,他倒更显得风尘仆仆一些。身上搭着一件风衣,带了两个人替她拿东西。“我以为你不愿意回来了。”
“我也不想回来。”
慕长临打量她一番,“怎么了?”
“有点感冒。”
“西北那块破地方和你八字相克,你一去就水土不服,待几天就落得个感冒,以后别去了。”
佟言咳嗽了几声,咳得眼睛有点泛红。车子一路往慕家去,她坐的位置离慕长临很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