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笑话!进门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青砖路,广玉兰,假山流水,水榭小桥,无一不是那么精致繁复。可是辛家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辛家了。晃荡进大院子,却再没了弯腰侍弄花草的白衣长影,花坛里十分凋敝,白术说,明年这儿大约就没有花了,居然一语成谶。路过书房,房门紧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与记忆里一模一样。可是一切又都是那么陌生,完全找不到往日里的痕迹。我叹口气,径直拐进小院,在院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去凋败的紫藤花架下坐了一会子,秋千架腐朽了,我只能轻轻地坐着,根本不能荡起来。而后去看了我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得很好,也不知是一直没动过,还是六十六叔掌家之后令人恢复了。百感交集,终成愀然一叹。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进辛家半步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回来了,不论心里是如何惊涛骇浪,我的人都是很平静的,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歇斯底里,仿佛我只是出去赌了一把钱,喝了一场酒。狗蛋将我送到就回去了,临走前,我再次叮嘱了一番,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这货是黎昭的心腹,肯定是顺着黎昭的心意行事的,我那些违背黎昭心意的话,这厮未必肯替我转达。在房里坐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去六十六叔屋里。如今六十六叔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屋子里了,我扑了个空,拦住一个下人问了,才知道六十六叔夫妇已经搬到松风堂了。缓步走到松风堂门口,我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全面爆发,忍不住泪如雨下。松风堂,曾经是太爷爷的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