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关节,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呐,我发誓,就看到这么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你就当我没看见好了!”
阮郎归顿时恼羞成怒,两眼喷火地瞪着我,怒声骂道:“辛甘!你不要脸!”
我顿时乐了,得瑟得不行,仰天大笑出门去。我心里打定了主意,阮渣渣的脚只要还有半分希望,那就一定要救,只要不让黎昭知道就行了。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横祸,谁也不知道,就如今天,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拿钱砸人,我们俩都得完蛋。六十六叔还没回来,那个没脑子的也不知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回到金麟我非告他一状,让他抄上三个月家规不可。见了爹娘,用过午膳,我该回房午睡了,一进门,就见青梧在桌边坐着,一手捏着针线,正无比专注地纳鞋底,连我走到她身边都没发觉。我郁闷地瞪着青梧手里的千层底,针线虽然绵密,情意虽然真切,可这表达的方式,啧啧,能有点创意吗?“这别的姑娘家表达心意,都是送个手绢啊荷包什么的,怎么你就只会送鞋子?”
我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侧身在凳子上坐下,好笑地看着青梧,“哪怕做身衣裳也好啊!”
青梧被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一点把针扎在手上,吓得猛拍心口,小脸煞白地嗔怪:“小姐怎么走路都是悄无声息的?吓死人了!”
我恶作剧得逞地笑笑,拿过那只纳了一半的鞋底,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啧啧夸赞:“瞧瞧!这针脚多细密!穿着一定很舒服!要不白美人怎么一双鞋子穿了那么久,鞋边都磨毛了还不舍得扔!知道的呢,说是鞋子好,不知道的呢,还以为咱们辛家苛待夫子,连双鞋子都不舍得呢!”
青梧脸一红,羞恼地夺过鞋底,娇声道:“小姐好坏,净会取笑人!青梧不要理你了!”
我瞧着她低着头款款出门,心里十分得意,暗暗替青梧鼓劲,傻丫头,一定要加油啊!拿下白美人,你就是我的恩人!六十六叔回来之后,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很严厉的训斥,他连过来见我都不敢了,自觉地躲进祠堂抄起了家规。我又好气又好笑,左右他抄家规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也就不去理会,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到天将傍晚才起身梳洗,准备参加晚宴。可我万万没想到啊!总有那么几个混账玩意儿,连顿饭都不让人安生吃!我才刚迈进大院子,还没走到月桂树下,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辛小姐!您老可算是来啦!您老要是再不来,奴才眼睛都要盼花了!”
居然是狗蛋!我脑子一懵,眼前一黑,黎昭这个杀千刀的!“奴才给辛小姐请安,辛小姐吉祥!”
狗蛋腆着脸跑过来,笑眯眯地讨好我。我抬手一个爆栗,狠狠砸在那厮脑门子上,怒道:“瞧见你,我他娘的还能吉祥得了?”
狗蛋嘻嘻一笑:“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呢,辛小姐不赏奴才些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的也就罢了,还打奴才,奴才一定要去向太子爷讨个公道!”
“去去去!死太监,打你是轻的!”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将他赶到一边,:“快滚!有多快滚多快,有多远滚多远!”
因为狗蛋的到来,整个夜宴的气氛都凝固了,每个人都很忧伤,我更是郁闷得不行。好不容易能来看看爷爷和爹娘,才待了两天就要走,真是岂有此理!晚膳罢,狗蛋传达了黎昭的命令,要我即刻启程前往荆州。我们是商户人家,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对于当朝太子的命令,那是不敢违拗的。爷爷虽然不舍,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十分恼怒地瞪着狗蛋。狗蛋一脸无辜:“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辛老爷体谅。”
我更无辜啊!谁体谅我啊!我死拖活拖,争取到了一晚上的时间,狗蛋闷闷不乐地跟着我,想要我立刻启程,却又不敢多说。我不想瞧见他,却又甩不脱,心里挂着阮郎归的伤,还想着等到爷爷的寿辰过后带他去沼泽,这下好了,泡汤了。我想了想,还是去见了阮郎归,跟他说了黎昭派人来接我去荆州的事情,又道:“明日我走的时候会把白夫子支开,你可以等到爷爷的寿辰过后一个人去沼泽,不会有人发现的。阮渣渣,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到底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
阮郎归深深地看着我,许久,才淡声道:“若是不能离太子远些,那便离付恒远些吧!”
我默了默,道:“我知道了。”
连阮郎归都这样说,看来,白术的推测没有错。黎昭对我,不单单是至交好友的情分,否则他断不会容不得我和付恒一起留在京城。付恒是黎昭的心腹,我是他的好友,如果我和付恒在一起了,在财力人力方面,对黎昭的助益更大,可是他却容不得。如果黎昭喜欢的人不是付恒的话,那就只能是我了。我越发忧伤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想我心肝,要人才有人才,要身材有身材,要钱财有钱财,十四年来没开过一朵桃花,连一个对我表露出好感的异性都没有,怎么突然之间就桃花朵朵开了呢?还他娘的都是些要命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