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吟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头一阵懊恼,为什么她每次狼狈都被他遇到?换成是她,大概也会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企图吧。纸鸢跑过来,“小姐,表小姐她们叫您去新院子那边闹洞房呢。”
范文吟没了兴致,悻悻摇头,“不去了,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明日一早去和外祖父道别。”
“哦!”
夜色昏暗,纸鸢看不到范文吟的面色,以为她真的累了,跟着她回房。次日上午,范文吟带着纸鸢回到东宫,回到晓风阁放下行礼,她便去看月儿。月儿看到范文吟很高兴,“文吟姐总算回来了!”
范文吟温婉的笑,从纸鸢手里取了一盒糕饼,“这是我外祖父家给太子殿下的回礼,我顺便就给带来了!”
千喜笑着接过去。范文吟又拿过一盒给月儿,“这个是单独给你的!”
月儿打开,见满满一盒的鲜花饼,形状精致,每种味道都有。纸鸢笑道,“给月儿小姐的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
月儿眼中星辰闪烁,“谢谢文吟姐姐!”
沈凌过来把鲜花饼接过去。范文吟看着她,“这位姑娘很面生,刚进宫的吗?”
“是,凌儿见过范小姐。”
沈凌已经将宫里请安问好的规矩都学会了。范文吟点头,“我也给你们准备了喜饼,拿去吃吧!”
千喜和沈凌一同道谢。众人去吃糕饼,月儿和范文吟坐在廊下说话闲聊。“那姑娘是哪里来的?”
范文吟问道,若是普通宫女,怎么会一进宫就被月儿信任,放在身边。“文吟姐姐果真心思玲珑。”
月儿笑笑,大概讲了一下沈凌的身世。范文吟颔首,“是个可怜人,遇到你也是她幸运。”
月儿道,“她自己做的也很好,来了几日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学会了。”
范文吟笑道,“她是个明白人,明白自己的处境,跟着你,不会错。”
月儿眸光澄澈,沈凌这样信任她,她自然会护着她,她们同样无父无母,可是她毕竟还有师父,还有家可回,而沈凌,什么都没有了。几人都回来了,午后云沐下了朝,三人去国府监上课。好多天没来了,夫子看到三人很是高兴,上课时声音都洪亮了些。宋怡今日来上课的时候,便看到月儿和范文吟坐在一起谈笑,关系似是很熟稔。下了课,宋怡叫着月儿出去喝茶说话,问道,“月儿,你和范文吟走的很近?”
月儿吃着糕点,咽下去后道,“在一起住着,时间长了自然就熟了。”
宋怡哼了一声,“那你是不是以后就和她好,不和我好了?”
“怎么会?”
月儿浅笑。宋怡转了转眼珠,“我也不怕,因为范文吟估计在宫里不会呆太久了。”
月儿一怔,“什么意思?”
宋怡悄声道,“我前几日去参加一个诗会,碰到张家的几个姐妹,好像范文吟的外祖父想把她嫁到张家,亲上加亲嘛!”
“嫁给谁?”
月儿惊愕道。宋怡道,“好像是叫张经文,据说是张家这一辈最优秀的青年才俊,长相学识都能和范文吟匹配,年纪也差不多。”
“消息准确吗?”
月儿问。“应该差不多吧,无穴不来风,肯定是张家人提过,所以张家的姐妹才会议论。”
月儿不舍得范文吟离开东宫,又为她高兴,若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也是开心的吧。……隔了两日,云戎在碧海楼订了雅房,邀请云沐他们过去。云沐说了夜里去碧海楼的事,月儿听宋怡提起过几次碧海楼,心里正好奇,听到消息立刻去告诉范文吟。范文吟顿了一下,歉声道,“月儿你和殿下去吧,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
“不舒服?”
月儿关切道,“请太医看过了吗?”
“没什么,每次月事之前都会这样,只是身体发懒,不想动而已。”
范文吟解释道。“那你好好休息,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月儿笑容纯净。范文吟浅笑,“好。”
入夜,碧海楼灯火通明,五彩琉璃,众人在碧海楼碰面,弦芷拉着月儿的手往里面走,突然脚步一顿,想起什么,“文吟姐姐呢?她还没回来吗?”
走在前面的云戎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月儿道,“文吟姐姐累了,今晚不来了,下次再和我们聚。”
“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她呢!”
弦芷耸耸肩。几人进了雅房,弦芷带着月儿去琉璃木廊上看外面夜景。碧海楼灯火璀璨,热闹非常,站在楼上观河上夜景,两岸灯火点点,若星辰散落,河面上月色如霞光魅影,落在飘荡的渔船之上,似能听到波澜水声。闹中取静,壮观处又见温婉,让人心潮澎湃,心里生出无限遐想。“这么美的地方,可惜文吟姐姐没来。”
弦芷愉悦的语气里带一丝遗憾。月儿想起白日里宋怡的话,轻声道,“文吟姐姐可能以后都不能陪我们玩儿了。”
“为什么?”
弦芷惊愕出声。“她要嫁人了。”
月儿道。“嫁人,嫁到哪里去?”
弦芷拔高了声音。月儿道,“张家,她表兄,叫张经文。”
“哦!”
弦芷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上次我就猜到了,我就说嘛,两人肯定有戏!”
“嗯?”
月儿不解。弦芷便把上次在碧海楼碰到范文吟和张经文的事说了一遍,张经文一表人才,品行端正,两人都为范文吟高兴。云戎抿着茶,转头向着廊上说话的两人看去,眸底多了抹深色。是夜,众人回去的并不晚,云戎房里的灯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还亮着。风诛进来见进云戎靠在软塌里看书,他沐浴后只穿了一件深色的睡袍,墨发散着,稍显硬朗的五官隐在暗影中,越发多了几分深沉。风诛恭敬道,“天很晚了,王爷休息吧。”
云戎翻了一页书,淡淡“嗯”了一声。又过了片刻,云戎才扔下书,起身回床上,然而今日他却没能像平时一样很快入睡,即便喝了酒,脑袋昏沉沉的,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