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把这事告诉了公爹柳员外,柳员外很生气,把奶娘叫来质问,奶娘却怎么都不承认,最后柳员外只好将奶娘赶出府去。可是第二日,柳员外的小孙子便没了。柳家上下都急成一团,柳员外便上山来求师父,帮他找到孙子。月儿语气一顿,偏头问道,“你猜柳员外的孙子在哪里?”
云沐好奇心被勾起,不由的问道,“在哪儿?”
“师父直接带着柳员外去了柳家祖文,奶娘就抱着那孩子坐在坟冢上,看到柳员外,便道,‘老爷,你来看我们的孙子长的多可爱’。”
月儿学的惟妙惟肖,云沐本有些冷瘆,此时反而被她逗笑了。月儿继续道,“是柳员外的过世的妻子,也就是孩子的祖母扑身在了奶娘身上,夜夜逗弄孩子,才会让孩子啼哭不止,后来奶娘被赶出去,妇人便将孩子偷去了自己的坟冢上。”
“师父做了一场法事,送走了那位祖母,让奶娘清醒,孩子被抱回家里,从此以后便在没有这样的事了。”
云沐对鬼怪妖魔之事从来不信,听了月儿的话,才发现这世上也许真有人们无法看到,却真实存在的东西。云沐被说她说的兴致提起,边走边道,“还有旁的吗?”
“那我再给你说一个。”
月儿想了想到。两人沿着幽静的山路往上走,云沐见她说话的时候不看路,便牵住她的手,给她借力上山。月儿道,“两年前漳州一做生意的商人家里有个儿子,他自小养了一只黑猫,养了差不多十年,后来小少爷到了成亲的年岁,由媒人说亲娶了个好看的媳妇。成亲后不久,有一天黑猫藏在新房里抓了女人的脸,女人很生气,偷偷把黑猫抓到残忍虐杀,剥了黑猫的皮埋在后院,还将猫肉炖了给男人吃了。男人四处寻找失踪的黑猫,女人便说那黑猫自己跳出墙去跑了。过了几日,女人脸上,身上到处长黑斑,刺痒难忍,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效,白日里还好,夜里睡着了不知,胡乱抓挠,女人的脸和身上都被抓破,抓破的地方流脓生疮,眼见便要活不成了。”
“那户人家几经辗转找到师父,把师父请去,师父一眼看出是黑猫的冤魂作祟。师父把黑猫的尸体挖出来埋葬,解了女人身上的毒咒,她身上的毒疮才慢慢变好,只是留的疤却再也去不掉了。男人知道是女人杀了猫,甚至骗自己吃了猫肉,心生怨恨,加上女人毁了容貌,听说等我和师父一离开,他便将女人休了。”
云沐道,“想来那黑猫和男人在一起十年,容不得他身边有旁的人,才会嫉妒抓她的脸,所以这件事里,到没有一个无辜冤枉的。”
月儿道,“女人若有一丝善念,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半山腰的竹屋前,月儿匆匆跑过去,激动喊道,“师父!”
竹门关着,月儿推门进去,屋里、院子里,却都没有师父的影子。灰子也不在,院子里的水缸都干了,桌子上也落了一层尘土,明显师父已经离开很久。月儿很失望,她好容易回山,师父却不在。云沐安慰她道,“也许又有人请你师父去解难,而且他也并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月儿点点头,坐在屋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甚至有一刹那的念头,好像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云沐进了屋子,见屋里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竹椅,墙上挂着一大一小两个草帽,靠北墙下还有一个古旧的竹马,像是月儿小时候玩的。想想月儿从小自这里长大,他莫名的觉得有一丝亲切感。进了西屋,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对面是书架,后面是一张古琴,琴架看上去就是自己用竹子做的,极其简陋,然而那琴、云沐挑了一下琴弦,发出悦耳的一声,若他没看错,竟是万金难求的“九霄”,九霄是四大名琴之首,曾经羌皇为了讨德贵妃欢喜,重金寻找此琴,谁能想到,整个羌国都找不到的琴,竟然在这简陋的半山竹屋之内。云沐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转头问月儿,“你会弹琴?”
月儿摇头,“只会一点,师父教我学琴,我坐不住,师父便也不勉强我了。”
云沐想到月儿的性子,忍不住勾唇。他抬头看向对面,书架上很多书都是皇室书阁中都没有的珍贵典籍,甚至还有失传的绝本,其中包括琴谱、医书、诗集……云沐越看越心惊,怪不得月儿能背过整本礼记,和这些书比起来,礼记却是最普通简单的了。月儿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云沐越发觉得好奇。他此次跟着月儿上山,本也是想见见她口中这位神秘的师父,却不想她师父下山游历,并不在山上。云沐站在窗前往外看,见小院整齐,古朴干净,远处溪水潺潺,绿树成荫,再抬目远望,峰峦叠嶂,云山雾绕,这一处小院,处在半山腰,背山靠水,的确是一处绝佳所在。月儿在屋外坐了一会儿,一直松鼠跑过来,围着她兴奋的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