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徽抬头看向逐渐显白的东方,心想大雪到来之前如果和墨还不回来,进怒江峡谷的路便会被封住,他便进不来了。
杨徽微微皱眉,和墨不回来她失落什么?担心什么?他不回来更好,省得成天烦她。 可她就是禁不住地想着有关他的一切。 这场雪下到傍晚总算是停了,学生们涌出教室到操场上玩雪,杨徽则接到了和墨的电话,得到他已经到了贡山,今晚就能坐车进山的消息。 杨徽心里有些不安,抓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和墨,今天刚下过雪,我看过天气预报,可能晚上也会下雪。路不好走,你先不要急着回来,等雪过去再说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温柔的笑:“徽徽,你担心我?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杨徽气得将电话挂断。 这一晚杨徽宛如下雨前耐不住安静的蜻蜓,烤着火改几本作业便要看看时间,算着和墨是不是该到了,又去看看手机,确定和墨有没有发来信息或是打来电话。临近夜半十二点,依旧没有和墨的任何音讯。 杨徽心头的那些不安变得浓烈起来,她不再纠结,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对方不在服务区。这令杨徽慌了神,愈加害怕最坏的情况发生,便起身裹了衣服往屋外去。 又下雪了。 这场雪被裹在狂风里,风越来越强烈,雪也越来越凶。 杨徽一路奔到和墨住的屋子前,敲了门无人应,再看那一室的黑暗,整颗心也仿佛沉入黑暗中。 山里的路一向不好走,除了蜿蜒曲折,还有时常发生的落石或是塌方。如今遇上风雪天气,路边滑得很,山上的滚石更是多得很。即便是有过许多年过路经验的老司机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杨徽忽而很后悔,她不该挂了那个电话,该凶一点,让和墨待在贡山县里,等雨雪过后再进山的。她害怕得很,站立在风雪交加的严寒中就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羊羔,无措得很,脑子里只有“和墨”这个名字。 “徽徽?”
熟悉的声音由风雪夹杂着传过来,杨徽转身看过去,见到和墨裹了一身白奔过来,行至跟前将她拥进怀里:“这么晚这么冷,你在这里做什么?疯了吗你?”
和墨跟着杨徽去了她的住房。和墨许久没回来,他自己的屋子冷得很,火塘也没烧起来,今晚是过不了的。他的大衣、长裤和鞋袜都湿了,只能拿了新的换上,待从洗浴间换好出来,杨徽便扯了条毯子让他披着,又给他煮了生姜糖水。 和墨握着热乎的搪瓷杯,仰起头喝尽,突然伸手过去将杨徽抱住:“你今天去我那边是因为担心我,怕我在路上出事,是不是?”
杨徽挣扎道:“你先放开我,别动手动脚的。”
“徽徽,要是我今晚出了事,你是不是就能诚实一些了?”
和墨话音刚落下,杨徽便转头骂他:“你乱讲什么?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