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苗苗,你是自己滚下来,还是我上去拎你下来?”
她本不想理会,但全车的人都在用一种别给我们惹麻烦的眼光看着她,而且司机明显也有些不耐烦,对着韩苗苗直喊:“小姐,下面是你男朋友吗?你们要是吵架就找个地方好好吵,弄得大家都跟着一起受罪,这太没公德心啦,现在的年轻人噢。”
最讨厌这种富人追妞的把戏,穷人看着只会心里不平衡,哪里会跟着欣赏啥所谓的浪漫呀!韩苗苗前面的老婆婆也跟着凑热闹:“年轻人噢,真是热情,我看着小伙子真是俊啊,闹闹别扭就好了,千万别犯傻,这么好的条件,你不要,别的姑娘立刻就追走啦!脸皮薄的韩苗苗只觉得无地自容,忍不住看向紧跟在车侧的秦恕,他的脸上也是一种恼怒的表情。两人视线相接的时候,韩苗苗的心口微震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对老婆婆笑笑:“婆婆,你误会了,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婆婆笑眯眯的,一点不相信:“哎呀,别不承认啦,不喜欢你,能这样追着你?”
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谁要跟那个恶魔有任何关系呀?韩苗苗也没力气解释了。她咬咬粉嫩的唇,无奈地道:“司机先生,真不好意思,下一站我就下了。”
没一会儿,公车靠站,韩苗苗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全车的人都用一种迫不及待加嘲弄的眼神,集体盯着她下车,她都觉得自己快得同手同脚的毛病了。公车刚开走,秦恕的车子就“嗖”的一声停在她眼前。“上车。”
她还在迟疑。“如果想闹得比刚才还难看,你自便。”
他冷峭的面孔对着她,一副吃定她的表情。韩苗苗的双颊不由自主地鼓起来,真讨厌他!但她还是对抗不过这恶霸,只能上车。她小心不压到那束白百合,把它抱在怀里,清幽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动动鼻子,深嗅了一下。她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他修长的手指,掌控着方向盘,发动车子,随意地问道:“你也喜欢白百合花?”
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但又不敢独自对着这头暴狮,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她。只能敷衍地点个头:“嗯。”
也?就说明还有人喜欢了?这束花是买给那个人的?他要送的应该是一个女人吧?那干嘛带着她去?韩苗苗内心微微不快。“我母亲也很喜欢白百合。”
“噢。”
原来是他母亲喜欢,心下就立刻释然了。那他们这是要去……“今天是她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
原来如此,她小心地看他的脸。他的墨镜没有拿下来,只是脸部俊挺的棱角,比平时更冷硬紧绷,但他周身散发的不单单是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冷迫感,似乎还有些淡淡的悲伤。她多想了吧?似乎从照顾他生病以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他因为这段时间很少在家,家里也很平静,她有种错觉,好像他以后就不会这么针对小姨和自己了。呵!她是痴人说梦吧!自己太心软了,这个暴君稍微对她没那么尖刻了,她就觉得如蒙大赦般,这到底是什么歪理啊?自己真是没用!韩苗苗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看着她一会皱眉,一会懊恼的小脸,秦恕墨镜后的眉眼带着隐隐的笑意,但随即想起那天,在公交站台,跟在她身边的男同学,他内心的那份温情立刻消失。“那天跟着你的男同学是谁?”
他的口气很冷,这是他发怒的前兆,韩苗苗不由紧张起来,小声地道:“就是一个普通同学而已,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在他看来,这就是欲盖弥彰的回答。“他家也住在附近?”
“不是。”
“他住在哪里?”
韩苗苗说了个地方。跟秦宅是相反的方向,也是个著名的富人居住地。“那他是故意送你回家的?这样你还说只是朋友而已?”
秦恕的语气严厉起来。“对,他就是我的朋友,难道被朋友送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她可没忘记,当时,他的车里可也坐着一个大美女呢,她想来,他们就根本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吧?“你这个拖油瓶就住在我家,难道还想着把野男人也带回家吗?”
韩苗苗气得哽住,怔了一阵,回过神来,小手就拼命扑打着车门侧的把手:“我要下车,给我停车!”
“你拍烂了手,叫破了嗓子也没有用!这是中央控制的。”
韩苗苗气不过,就要抢到他身边,去按控制锁。他却冷笑一声,突然把双手都放开,方向盘没人掌握,车头开始打滑。韩苗苗大惊,“你疯了!”
这个疯子,狂人,变态,恶魔!他总是能比她狠,比她凶,因为他明明是天之骄子,拥有一切,权势、金钱、能力、外貌,他却根本都不在乎,他是个生命的赌徒,既狂又不拘一切,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没有弱点,谁能制得住他呢?韩苗苗只能勉强自己去掌控方向盘,她并不会开车,车子一路弯弯晃晃,惊险无比,韩苗苗大声道:“你快点掌握方向盘,不要做这么可怕的事。”
生命是可贵的,他想死,她却不想做那个垫背的,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要是一个不注意,又刺激到这疯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祸事来。“以后不要跟那个姓朱的来往!”
他盯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开始谈条件。卑鄙小人!这个时候,韩苗苗还有什么硬气?只能点点头:“他是我朋友,怎么能说断就断呢?太伤人了!”
他立刻连汽车的离合器也不踩了。“好好,给我时间,我跟他说清楚,我一定不跟他来往。”
“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看着她时,眸中陡然升起的炽热,让她不自觉避开视线。“你快点控制好车子啦!”
韩苗苗此时感觉糟透了,像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似的,真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要管这么宽?简直就是个控制狂!“记住你说的话,不要让我知道你忤逆我。”
秦恕深深看她一眼,这才控制好车子,让车子平稳地在路面上安然行驶。剩下的路程,韩苗苗只剩下生气了,一点也不想理他。而秦恕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到达一处小山脚下,性能优良的车子从环山的车道上行,来到一处风景格外优美的高级公墓。韩苗苗跟着秦恕,爬了几分钟的山,眼前豁然开朗。有钱人真是不一样,她父母的墓地就是最普通的那种,一个小方块,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一排排一行行,各个墓地的距离非常近。而到这个公墓的一路上,就像来游玩似的,风景好,又是山上一侧,秦恕妈妈的墓就在最高层,可以俯瞰山下的整个海港,水天一色,非常美。秦恕示意她献上百合花,韩苗苗看到照片上那个美丽的女人。真得很美,也确实跟小阿姨很像,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身上那种雍容高贵、温婉柔润的气质,在小阿姨的身上感受不到,小阿姨是时尚的丽人,这位秦夫人却像是个高贵的皇后。“她很美吧?”
秦恕的手指依恋地抚摸着照片上的母亲。“嗯,非常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韩苗苗由衷赞叹。他没说话,她竟然敏感到觉得,墨镜下,他的眼睛应该是湿润了。可又随即觉得自己太离谱,这种冷血男人,就算对母亲再如何思慕,他有眼泪可掉吗?可他此时孤世独立的身影,却是那么落寞,让人忍不住感染他的哀伤。韩苗苗心头忍不住犯上同情。可她的同情还没维持2秒,他就摘下墨镜,摔烂在脚下,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胳膊,红红的眼睛,充满仇恨逼视着她,咬牙切齿地嘶吼:“可她现在的一切都被宋香云那个下贱的女人夺走了!你为什么是那个贱女人的外甥女?为什么?”
韩苗苗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吼吓了一跳,细弱的手腕被他揪得生疼,那股庞大的力道,几乎要活生生将她的手臂扯断。“秦恕,你放开我!”
她极力向后躲,试图逃开他的掌控。可此时的秦恕却像极了一只发狂的狮子,各种恨意袭上心头,多年积攒下来的怒气,似乎想要一股恼的发泄到韩苗苗的身上。他说不清自己对韩苗苗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一边在意她的同时,一边又恨她和宋香云扯上关系。如果没有宋香云,他想,他不会这么反反复复,觉得矛盾,发疯地折磨着韩苗苗。可宋香云是韩苗苗小姨的这层身份,又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爱与恨的挣扎中,韩苗苗成了他怒气下的牺牲品,她越是想要挣脱逃跑,他便越是不会如她所愿。霸道的将她揽进怀里,盯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用力压下去,发狠般的在那柔嫩的唇瓣上反复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