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不沉,但是滞涩。似乎是经脉受损,但又一时间无法判断,所以无从下手,是吧?”
见丁欢叹气,不等他开口,杜飞鹰率先说道。他经历的大夫多了,说来说去,就是老一套,他都背下来了。丁欢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但却并非无从下手。”
这下,杜飞鹰来了精神,双眼之中浮现出光芒来,他一把抓住丁欢:“这么说,你是能治了?”
他是爱武之人,甚至可以说是爱武如命之人,若是今后不能习武,那仿佛生活就此没有了意义一般。正因如此,他对于治愈自己的渴望也极为浓烈。之所以表现得兴趣缺缺,不过是失望的次数太多,有意识降低了自己的期望值罢了。丁欢并未把话说满,他道:“能不不能,需要试试才知道。”
人体经脉复杂,穴位也多,练武之时,气力游走全身,才能发力。对于杜飞鹰这种行走坐卧都没有问题,就是无法使出武功的症状,那任何一处小的堵塞都可能造成这种情况。正因为可能太多,而一旦判断错了,只会南辕北辙,导致伤势加重,甚至直接瘫痪都有坑你,所以才会使得卫天豪这种神医,都束手无策。要说医治,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轩辕气出手,配合七星度阳针,直接以力破巧。管你哪里堵塞,连排查都不用,轩辕气一股不够,那就两股,只要给的多,以轩辕气的神异,再如何堵塞,也都能给他平推而开。实际上,丁欢救治穆连城老爷子用的就是这个办法。但对于杜飞鹰他却不能使用。轩辕气太过珍贵神异,无论是弥勒和尹石久让亲自去往西陕,还是姬野为了梳理自己体内的轩辕气,不惜毁去了姜尚牧候的树枝,都能看出这一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轩辕气的消息泄露出去,丁欢自身便也陷入了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之地。至少现在的他,是无力守护住轩辕气的。对于穆连城,那是他的外公,他不得不救。并且他可以信任穆连城即便感知到了轩辕气的不凡之处,也绝不会宣扬出去。但杜飞鹰则不一样。好在即便不能使用轩辕气直接破开,丁欢也有办法,而这办法,也和轩辕气相关。还是在救治穆连城之时,丁欢发现即便这轩辕气不外发,仅仅在他体内游走,却也有相关信息会在他脑海之中生出。比如,他以金针为引,刺入到一个地方时,那地方周围三寸之内的静脉是否有问题,丁欢都能感知到。虽不甚分明,却也自有不同。连丁欢都觉得神奇。实际上,丁欢现在所发现的轩辕气的神异之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公孙轩辕他老人家,之所以能够编写黄帝内经这等传世医术,福泽了不知多少代龙国人,也和这轩辕气有着莫大的关系。那轩辕气之中的奥妙,又岂是他这么短的时间可以尽数感知到的。即便是冰山一角,轩辕气这近乎超能力般的表现,就使得丁欢对于救治杜飞鹰有了一些把握。他叹气,只是因为这需要一些时间罢了。丁欢道:“你除去外衣,我来试一下,成与不成,再下结论。”
杜飞鹰愣了一下:“就在这里?”
“这里就可以。”
丁欢淡淡说道。然后他向杜泓海道:“杜老爷子,行针之时最忌打扰,还请回避一下。”
杜弘海道:“我可以不开口。”
说话间,他双目精光射出。杜飞鹰是他的心头肉,特别是受伤之后,他愈发的对他放心不下。以他的眼光,自然能感知到丁欢的不寻常之处,明白这是一个高手。若只有他两人在场,丁欢要对杜飞鹰不利,此刻后者几乎没有任何逃命的机会。丁欢笑了:“以杜老爷子您的身份和实力,即便不开口,也自有威势存在,我也会紧张。到时候万一稍有差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好吧。”
丁欢这带着恭维的话,直接给杜弘海说的没脾气。他再度深深看了丁欢一眼,目中光影浮略。但终究没有停留,转身走了出去。他一离开,其他人自然跟上。屋外,杜弘海直接走向了一处侧房。他地位太尊贵,其他人并不敢跟上,在房间门口留了下来。要进门时,杜弘海忽然回头,向卫天豪招手:“卫神医,你来一下。”
卫天豪快步小跑过去。杜弘海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水,他将其中一杯推向自己,向另一杯点了点:“卫神医,喝茶。”
“好好,多谢杜老爷。”
卫天豪弓着身子,小心翼翼捧起茶杯。能够得到杜弘海亲自倒茶,这机会可着实不多。杜弘海虽然倒了茶水,却未喝。他以杯盖轻轻划水,双目幽深,若有所思。他不开口,卫天豪也不敢打扰他,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半晌,杜弘海忽然开口:“卫神医,丁欢是你引来了,对于他的医术,你了解多少?”
“曾在穆家见过一次,他出手救活了穆老爷子,这份医术,至少是我所不及的。”
“更重要的是,使用的是七星度阳针。”
即便是杜弘海,闻言也耸然动容:“公孙十三的七星度阳针?莫非他竟是公孙十三的弟子?”
“我想是的,否则我也不敢把他推荐给您。”
“哈哈,若是如此,那鹰儿恢复有望了。”
杜弘海心情也变好了,兀自感慨了两声。然后他话音一转道:“那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卫天豪道:“并不知晓。穆家初始以为他是一个故人,但后来又似乎出了个乌龙,是弄错了。具体的,我也并不知晓。”
“故人?”
杜弘海眯眼,思索着道:“然后呢?乌龙之后,穆家有发生了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卫天豪道,然后他又不确定地说道:“只是后来听说丁欢在燕京盘下了一间酒吧,在东区,叫鲨悦。”
“鲨悦?不是被叶家得去了吗。”
杜弘海想了想,端起了茶杯:“好了,辛苦卫神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