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新城!诸将战战兢兢的站在大帐中,都纷纷低着头。他们谁都没想到,黄祖近万人的船队围剿中,周瑜所部的两营水军竟然轻易从他的包围圈中逃掉。逃掉也就罢了,居然被敌军舰船利用速度的优势,左冲右突,将整个水军的阵型中的右翼全部打乱。“主公,敌军舰船能发射石砲,实在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此次率兵的黄祖大将邓燕脸上露出难色,他心中又是恼怒,又是羞惭。“什么石砲?”
黄祖大骂道:“我看是尔等养尊处优惯了,都忘了刀怎么拿了!来人啊,拖出去,斩首示众!”
黄祖说罢,已经进来四名孔武有力的武士跨进来,将邓燕按倒在地。“主公饶命啊!主公饶命啊!”
邓燕大惊,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忙大喊着求饶。众将忙都一齐跪下来向邓泰求情。“主公,两军对阵,杀大将不祥啊!”
邓飞开口道。“是啊,主公,不如令其为先锋,戴罪立功!”
陈就也说道。黄祖气呼呼的将一只杯子摔在地上,骂道:“顿兵柴桑城下一个多月,三万大军出师无功,没想到在我荆州之地,还要受周瑜小儿的气。”
黄射看到父亲暴怒,站出来说道:“父亲,听闻扬州牧刘繇和周瑜已经结亲,这是我们的机会呀。邓将军虽然无功,但也罪不至死。”
黄射被周瑜在上缭击败,耿耿于怀。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什么机会!”
黄祖看到诸将求情,也知道这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便挥挥手,示意亲卫先出去。邓泰逃得一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出声。黄射说道:“刘繇和袁术势不两立,周瑜是袁术的部将,他的伏波将军、丹阳太守之位还是袁术所表用。如今他却暗中和刘繇媾和,这种事,如果传到袁术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黄射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黄祖没有说话,似乎在咀嚼黄射的话。邓飞也站出来说道:“主公,公子说的有道理。末将也觉得如今诸葛玄已死,我们没有了染指豫章的借口。再加上,先前无功,已失了先机。现在并不是和他们硬拼的时机。”
“继续说!”
黄祖冷冷的道。邓飞看了一眼黄射,黄射点点头。邓飞便道:“周瑜北上之时曾向袁术求援,不过袁术并未发兵,只是令庐江太守刘勋出兵牵制,刘勋大军抵达寻阳之后,便隔江而望,并未作出实质性的动作,可见袁术阵营的争权夺利日渐严重。只要我们将周瑜和刘繇结亲的消息,传到淮南去,就不信有心之人不拿这件事做文章。”
邓飞是黄祖帐下比较有名的谋将,他确实也看到了这件事的突破口在哪里。“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本郡还是气不过,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只雏鹰给啄了眼睛。”
黄祖愤愤的骂一句。他这次在阳新湖失利,确实是轻敌所致。他也没想到周瑜的两营水军战力这般强横。“那以你们的意思就是我们在阳新县相持了?”
黄祖看着众人问道。“正是如此,周瑜兵马万余人,每日的粮草供应都是一个大问题,如今我水军虽没有赢,但也没有输。况且此战之后,富水之上,便再也寻不到敌军一艘船只,没有船,他们的粮草供应便是很大的问题。旷日持久之下,岂有士气?”
黄射也笑道:“是啊,父亲,邓将军所言正中要害。刘磐将军的大军已经抵达夏口,距离这里也不过十余天的路程,等刘磐将军一到,我们便有绝对的兵力优势。”
黄祖也觉得两人说的有道理。便道:“就按你们说的做,将这小子和刘繇之间的事情散布到庐江和淮南去。刘勋上次和我们互有胜负,周瑜在庐江北境又大胜黄巾军,别的人也还罢了,刘勋是绝不会放过机会的。”
黄祖也明白过来。“邓将军,你详细说说吧,到底敌军的船是怎么回事?”
黄射看到父亲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便开口问邓燕道。邓燕这才抬起头,道:“回公子,战争之初卑职用大型楼船并排攻击,想着靠楼船的冲击力将敌军阵型冲散。只是船还没到敌阵,空中便有大石块飞来,砸中船只,或船或人,当者便损。”
邓飞也惊讶的道:“你是说他们的船能发射石块!”
“是的,后来冲入阵中才发现,在他们的楼船上,构造与我们的船不同,在船的前后甲板上,分别安装了两架小型抛石机。”
众人都皱紧了眉头,对于邓燕所说的真是闻所未闻。“这还不止,等我们突入阵中,便发现,在他们的楼船之后,还隐藏着另一种船,体型更大,上面架设了一种拍杆,一拍杆下来,或断帆,或毁船龙骨,破坏力极大,我军就是被这种怪船打了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到邓燕说话的语气,便知道邓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邓燕的话所震惊了。……新山大营!周瑜部连着挑战了三天,黄祖军都闭门不出。周瑜便觉得事有蹊跷。周文也忧虑的道:“主公,我军水营退回了柴桑,粮草供应便成了问题,看黄祖的意思是要和我军打持久战啊。”
陈武也道:“周主薄说的是,我这几日巡查也发现,黄祖并未有与我们立即决战的意思。”
周瑜背负着手,望着眼前的沙盘。他指着寻阳的位置道:“刘勋还留在寻阳?”
“是的,主公。刘勋率军抵达寻阳后,便在江岸插满旌旗,并未与荆州兵交战。”
周瑜咧嘴笑道:“刘勋倒是没记我的好,我替他扫平北境的黄巾叛乱,他居然隔山观虎斗。”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周瑜道:“看样子黄祖营中也有能人啊,既然他们不想与我军决战,那我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总还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就和黄祖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