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卫府上!薛卫在书房已经大发雷霆将近一个时辰。薛卫的儿子薛粽,以及他的谋士薛岩石两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书房里,插不上嘴。这时候管家急匆匆进来,低声道:“主子,据刚刚传回的线报,雷群已经被关入死牢,而且周瑜从雷群府上搜出了两封和吴刀儿的信。”
“什么!雷群怎么会有那东西,老夫不是告诫过他,所有和吴刀儿往来的书信看完之后,要烧成灰烬的吗?为何要留着?”
薛卫恨铁不成钢的嗔骂,没脑子的东西,真是没脑子啊。若不是雷群送过来的女儿长得秀美,床上功夫也得他的意,他会要那个蠢货来做自己的亲家!“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管家问道。“周瑜已经将雷氏府上所有人关进了大牢,雷群知道的东西太多,恐怕会对主子不利啊!”
薛卫自然知道,他怒斥道:“慌什么慌,不就是一个雷群吗?难道能反了天不成?”
“父亲,要不孩儿买通狱卒,让雷群死在监狱之内。”
薛粽大概三十岁左右,开口建议道。薛卫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心道:“自己也算雄才,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出来。”
“屁话,你没看见陈武已经眼巴巴的当起那小子的哈巴狗了,陈武这人,别的不说,就是那杀伐之气,老夫都忌他三分。他治军又极严,那些狱卒都是他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你能收买谁,你想收买谁?”
薛卫心里那个气啊,若不是他的这儿子太不争气,整日里只知道斗鸡走马,留恋歌坊酒肆,他也不至于有后继无人的慨叹。薛粽被父亲怒骂,缩了缩脖子,忙退在一旁,再也不敢说话了。这时候,薛卫的谋士薛岩石站出来,说道:“主子,其实要除掉周瑜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薛岩石阴沉着脸,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隐藏在大脸上厚厚的肉褶子里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薛粽并不喜欢薛岩石,他太受自己父亲重用了,而且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平时的和和气气都是装出来的。讥讽道:“薛先生,你就别胡吹大气了,前番提出游说庐山宗帅主意的就是你,可是你看看,周瑜小儿还好好的活着呢,不仅活着,而且活的潇洒无比。”
薛岩石道:“公子说的是,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也不足为虑。”
“废话!你倒是悠哉悠哉,可你要明白,他已经将雷群抄了家,再不杀了他,我们和长江水盗交结之事,终究会被捅出来,到时候,可就迟了!”
薛粽这话倒也说的有点道理。薛卫皱紧了眉头,整个人都显得忧郁起来,对薛粽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有些意外,道:“粽儿说的对,本官必须尽快除掉他,他掌一县之事,掌权之快,下手之狠,行动之速,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是个不确定因素,必须尽快除而后快,否则,我这心里不放心!”
薛岩石点点头道:“如今王督邮未到,大人在官位上又压不住他。不如,我们让吴刀儿出兵!”
“吴刀儿?”
薛卫眯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不错,看周瑜的心思是要将那些流民安置在居巢了,若是让吴刀儿率部突袭居巢,以吴刀儿目前多达四千余人的兵力,到时候我们再暗中埋伏些死士,不怕弄不死他!”
薛岩石咬着牙说道。“可是,吴刀儿是本官手中的一把利刃,本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既为利刃,可伤敌,也伤己啊!吴刀儿不服管教,若是他杀了周瑜退出居巢还好,若是到时候他纵兵掳掠一番,那可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吴刀儿为患长江沿岸,什么恶事没做过。他可和庐山宗帅不一样,这些匪盗是没有底线的。“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若真让周瑜那小子在居巢站稳了脚跟,恐怕就是王督邮过来,也没什么用啊!”
乱世之中,手中有兵才是硬道理。周瑜帐下本就有千余家兵,如今又在流民中挑选丁壮,恐怕到时候势大难制啊!……南巢湖横亘在长江以北,是长江中下游北岸重要湖泊之一。湖面宽广,放眼望去,波澜壮阔,湖面上笼罩着浓浓的水雾。落雁岛是南巢湖湖中心突出水面的一座大岛,岛的地势西高东低,岛上有一座名叫雁荡山的小山,有一条溪水从雁荡山发源,横穿落雁岛。原本这个岛是当地在江中和湖中捕捞的百姓避风的地方。几年前,一股从上游顺流而下的江匪占据了小岛,并且在岛上建立了水寨,命名为巢水寨。吴刀儿占据落雁岛之后,整合附近水盗势力,成为居巢左近最为强大的水盗力量。兵力甚至超过四千人,有船两百余艘。巢水寨!巢水寨背倚雁荡山,吴刀儿取雁荡山石块砌垒而成,最是坚固,吴刀儿曾自诩水寨能抵十万大军。寨墙上立着一面鲜红的大旗,旗上绣着“江上飞”三个大字,异常的刺目。在聚义堂上,放着十数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玉盘珍羞,以及大坛大坛的烈酒。数十个汉子正在围着一群妙龄女子指指点点,一个个眼睛里犹如燃了烈火一般。居中的巢水寨大首领吴刀儿五短身材,细看下去,竟是独眼。他也盯着大堂中那几个美丽的女子,嘴角一道长长的刀疤直划到耳后去。咧嘴一笑,将那几个女子吓得缩在一团。薛卫的谋士薛岩石站在众女子身前,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吴刀儿。道:“吴首领,这是我家主子给首领大礼。美女十名,金银玉器一箱,衣服布匹三箱,粮食两千石。”
薛岩石指着身后的美女和大箱子,然后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吴刀儿眯着眼,咧嘴道:“薛卫这老东西倒还有几分良心,没忘了本首领心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