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城皖城。同时派长史王巡留驻舒城,互为犄角之势。王氏本就是舒城本地豪族,有了王长史的权势加持,自然而然成了舒城最为豪横的存在。“兄长,其实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肥圆的陈垣占据了马车里的绝大部分位置,也幸亏周瑜生的瘦削,才能堪堪将马车坐满。“什么事?”
周瑜收回目光,马车外周瑜的贴身护卫周起腰间系着一柄剑,骑在马上,护卫在马车左近。“我听父亲说兄长拒绝了阳翟侯的征召?这是为何?”
阳翟侯便是割据淮南的袁术,袁术当时占据着淮南之地,自领扬州牧,号徐州伯。是江北淮河间最大的一股割据势力。周瑜嘴角溢出一丝轻笑,袁术嘛?看来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见识倒真的不差,要说三国时代最为悲剧的诸侯,恐怕非袁术莫属了。家世显赫,起点甚高,文臣武将千余员,不过才能有限,妄图称帝,终究落了个草草收场,为他人做嫁衣裳。枪打出头鸟,这话总没错的。袁术的经历无不证明了一句话的正确性,那就是,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要谦虚!“没想到这件事情已经传到庐江来了。”
周瑜有些惊讶的回道。“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陈垣一听周瑜的口气,知道此事确实属实,心里哀叹,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弃掉了?“兄长啊,你这是?唉!”
陈垣一把抓住周瑜的袖子,看着周瑜叹息一声。“家父听说这件事后还哀叹了好几回,兄长虽然惊才艳艳,江淮之间名声斐然。但终究是要出仕的。听父亲在寿春的朋友说,阳翟侯这次有意封兄长为将军,替他攻城略地,倚为心腹。可兄长却偏偏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居巢长,一县之长焉能比一军之将,这不是弃金玉而就顽石吗?兄长错矣!”
周瑜多看了陈垣一眼,对身边这个纨绔兄弟倒是多了一点好感,毕竟,周瑜在庐江朋友不多,再加上周氏和王氏一向不和,在王氏成为长史之后,许多家族畏于王氏的势力,已经很早就不和周氏往来了。周瑜拍了拍陈垣的肩膀,道:“你能为我着急,做哥哥的心里很是感动。可是你也知道,你哥哥我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为女子争风吃醋算是行家,为君王治政牧民恐怕力有不逮啊。以我之才,做一县之长或许还能胜任,可要做那万军统帅,却有些高看我了。”
陈垣摇摇头,盯着周瑜的眼睛,说道:“不,不,不。爹爹不是这么说的。”
他并不相信周瑜刚才所说的话。“爹爹说,凡大才智者,皆会审时度势,良臣择主而仕,顺应天时而动。今天下方乱,朝廷暗弱,诸侯并起,正是我等立功立事之最佳时机。兄长此时舍大位而就小县,其实是在等时机!”
他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周瑜自幼在舒城长大,对于周瑜还是很了解的。周瑜看着陈垣,笑道:“这是伯父说的?”
“可不是吗?不过我倒觉得爹爹有些多虑了。”
陈垣露出一口白若玉石的牙齿,笑了起来。“若兄长真有鸿鹄之志,恐怕早就不安于庐江这湾浅滩了,岂会在这里蹉跎光阴。和我这半分才干都没有的膏粱子弟称兄道弟。”
说话间,他的神情间现出一股落寞。陈垣家族世代为武职,可是到了陈垣这一代,却死活不再碰刀剑,反而对经商颇有兴趣。因此,不被家族所喜,只觉得他有些丢家族的脸面。陈垣倒也坦然,既然家族不喜,自己也没有一定要讨好家族的必要。依旧我行我素,整日里缠着周瑜,留恋歌坊酒肆。是舒城让人闻之色变的纨绔。说实话,周瑜对眼前这个便宜兄弟,心里还是信重的紧的。只是,他现在有一桩密事要做,也不敢和他过于热络,他知道的越少,对他越安全。周瑜呵呵笑了一声,然后笑道:“其实我觉得你比伯父更了解我。”
陈垣听见周瑜赞叹,立刻高兴地合不拢嘴。可能是平日里被周瑜骂的狠了,能听见周瑜的夸赞,极为不易。“对了,还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让兄长知晓,吴郡的孙策率兵离开了寿春。”
陈垣喜上眉头,将今天刚刚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消息立刻泄露给了周瑜。周瑜一惊,忙问道:“真的假的?这件事我倒不知情。不过,阳翟侯怎么会一时心慈,将孙伯符的部曲家兵还给伯符。”
自从孙坚在荆州被刘表的部将江夏太守黄祖射杀之后,孙坚余部便被袁术收为己用。以袁术贪婪好利的性子,又怎么会放任孙策收回部曲呢?实在是奇怪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