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字的时候,胡文就已经是本能地一个哆嗦。“又来了……”胡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回,他倒是不需要担心这两眼直跳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因为这把声音的主人发火了,那肯定是坏事!听这动静,怕是要吵上半个时辰罢……想到这里,胡文抬腿就要往门槛的那一头迈过去,可这脚刚伸过去之后却又悬停住了,半天也不敢落地。在花了约莫三个弹指的时间思量了一下他这一走可能会导致的严重后果之后,胡文只能愁眉苦脸地将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重重地跺在了地上。尘土飞扬的同时,胡文认命似地叹了口气。话音刚落,只见后厨伙房处门帘被一把掀起,一个裹着沾满了面粉油污的围裙的妇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也不看看眼下是甚么时辰了,居然还在这里偷闲?”
“啊这。”
感觉自己耳朵巨大冲击的胡文连忙开口辩解道,“你看看,这店里头那还有客?”
“哎呦呵你还敢顶嘴?你也不看看你这德性,若不是我阿爷当年好心收留你,你只怕还是个整天在陇西晃荡的破落户!”
这老妇人便是胡文的发妻,真要说起来那他这可了不得。胡文这位与他结缘相伴快三十年的老妻名叫观音婢,乃是鲜卑人。传说当初鲜卑人还在大漠草原上放牧的时候,观音婢这一支族人的烤羊就是草原上的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