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乖乖窝在怀里的人。
谢迟总算是知道以前虽然她甜言蜜语,但是莫名地让人觉得不对劲。
哪怕以相负的距离贴近,却也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飘忽不定无影无踪,直到她揭开自己的另一面真实。
但是谢迟心中竟不觉得有多少诧异,从前在杭城的时候他见过她一面,只是颇有兴趣略注意,却不像在宅中重遇之后想要得到。
日光陡然大亮,从窗棂悄然透入,洒落床帐,交缠的乌发上像铺了点点金粉。
谢迟下意识要抬手遮住岁宁的眼睛。
然而还未来得及,那一双清澈迷人的杏眼便蓦地睁开了。
明亮日光所激,阳光落到玉白的肌肤上令其白得发光。
一双眼眸中仿佛荡漾星河闪烁。
岁宁眨了眨眼睛,刚醒还有几分困倦呆愣,谢迟不由得笑出声来。
“怪我反应慢。”,他这是说的没及时给岁宁挡住日光,刺激得她醒了过来。
但是谢迟也没想到岁宁动作这么快,一般人在日光刺激下醒过来,都是缓慢的,酝酿的,轻蹙眉动眼皮,然后怕光线闪着眼睛,所以逐渐试探着睁开。
哪有像她一样在察觉日光过来的一瞬间,就从遥不可及的深梦中猛然拔出,骤然睁开眼的。
岁宁适应了光线,没顾他。
说谎话至少脸不红心不跳,分明就是怪她睁眼太快。
说着刚刚那违心话,自己还忍不住笑出声来,是生怕她不知道他在骗人。
岁宁起身拍开谢迟的手正要往床下走,谢迟却“嘶”了一声。
岁宁动作一滞,转头看,谢迟也要下来然而扯动了伤口。
猜测到她的目光,不由得一脸虚弱地抬头,“宁宁……”
岁宁不露神色地,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她只好又转头把他扶起来坐好,就在谢迟刚刚坐稳在床沿,以为她要扶着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岁宁骤然撒开了手,速度果断干脆迅速得谢迟都没反应过来。
“罗小管家!”,谢迟看到她拉开门迫不及待地喊。
外面守了一夜的罗生迷迷糊糊地一巴掌拍死自己脸上的蚊子,随即噔愣一下站起来,“哎!小夫人,奴才在呐!”
岁宁让开身,对上罗生询问的目光,转头朝着谢迟略抬了抬下巴。
罗生“啊?”了一声,抬眼望去,便见自家世子爷也起来了。
“爷!您醒了!”,罗生搓搓手兴奋道。
然而对面的人根本无视了他,看着岁宁那狡黠中略带挑衅的眼神,薄唇浅浅勾起一抹笑来。
罗生看着可真是觉得见了鬼了。
他咽了咽口水,这些年来,他可从没见过爷笑得这么温柔的时候。
这么纯粹的温柔。
以前笑着笑着就毫不客气地用力踹他一脚到地上。
也有笑中带着阴沉,拔剑划破内贼的喉咙,鲜血迸射。
还有笑着笑着,便渐渐地变成仿佛一只困兽,暴戾无处发泄。
岁宁见此,却是顿时转头就走。
罗生急急“哎”了一声,“小夫人!您别——”
“罗生。”
屋内的人喊住了他。
罗生觉得有点不妙,岁姨娘若是走了,他很快在世子爷这里就又变成了人憎狗嫌的存在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转头应声,“爷。”
“让人备水沐浴。”,心平气和的语气。
罗生不由得诧异抬头。
坐在床边的男人动作闲适,即便身上缠着绷带,墨发凌乱披散,却也仍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度,谢家家主历代以来的平和。
他凤眸的笑意不减,“怎么,傻了?”
罗生的确是傻了,他伸出双手狠狠给自己两颊来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双手放下,激动得有些哆嗦地上前去,慢吞吞吐字,“哎——!爷——!”
罗生突然想起最初在侯府见到世子爷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年纪也小。
少年一袭白衣站在青竹下,手握书册,眉目温润如画,瞧着虽然高不可攀,但是甫一开口,眉眼都有意地柔和了下来。
可是自从侯爷被奸人所害,又发现夫人同侯爷之间性格龃龉(ju/yu同3),双腿受伤,世子爷便慢慢转变了模样。
不过虽然这样,但是罗生从来没动摇面前的主子就是自己的主子。
光顾着咧嘴傻笑了,都没注意到搀扶着的人好一会儿没动作。
直到一道微冷的眸光重新刮在脸上,罗生才猛地回过神来,“爷!爷!奴才这就扶您过去!”
谢迟似笑非笑,罗生心头七上八下。
他错了还不行吗?!
岁宁出去便看到了同管家在说话的春归,手舞足蹈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
管家也笑得一脸褶子。
春归也是很小便到了红鸾楼,无父无母吃尽了苦头。
岁宁在原地顿了顿,在两人注意到自己之前失笑上前。
春归看到她很高兴,“主子!”
管家看到岁宁出来的方向,心头也很欣慰,“小夫人。”
岁宁开口,“我想出门买些药材。”
她有把握让谢迟更快好起来,免得示弱无赖。
谢迟之前是有令,不让岁宁出去的。
管家却没有犹豫,笑了笑说,“我这就替小夫人准备马车。”
春归在一旁惊讶地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岁宁,小声确认,“主——主子?”
她们竟然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岁宁轻轻笑了笑。
春归便知道答案了。
与此同时,她还察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怎么觉得馥娘身上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呢?
可是她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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