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和春归离开了,不知道因为车夫的话,后面掀起了什么样的浪潮。
坐在马车里,岁宁的幕笠已经取下来了。
而春归则抱着话本子坐在一角,时不时地抬眼觑一眼岁宁。
岁宁看向她,“有什么想问的?”
春归鼓鼓腮帮子,在她看来,以前馥娘同云少爷那样好,虽然现在好像看不出来馥娘的态度,可是指不定主子心里也难过呢。
于是她把想问的话又憋了回去,摇了摇头。
岁宁觉得这小婢子真有意思,她不由得微微探身,伸指戳了戳春归鼓起来的脸。
笑意带着几分促狭,然而眉梢却又是完全无法掩饰的妩媚。
“诶,春归也是个大姑娘了,已经有不能同我说的心事了。”
美人的指尖都带着幽香,春归可不笨,一下子就知道岁宁指的是什么,她红了脸微恼,“姨娘,您明明知道婢子想的不是这个!”
看着岁宁的笑意,春归不知怎么的也松了口气。
“不问了?”,岁宁道。
春归撑着下巴,仰头看岁宁,“没有,婢子只是觉得看着您现在这个样子,好像觉得问不问都不重要了。”因为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岁宁不由得身子往后懒懒一靠,从小桌上端了一杯甜水,“春归是个聪明丫头,今时不同往日,时光不会回溯,路已经不同了。”
春归听了这几句话,还是略微呆了呆,然后她慢吞吞点了点头。
挺好的,馥娘现在。
按照目前谢大少爷宠爱姨娘的程度,只要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而且谢大少爷如今也没有妻子……好像也还不错。
岁宁回去之后没有多久,铺子的人便将首饰送了过来。
接手的是罗生,罗生付了银子,便带着人亲自带人将东西送到了湖中楼。
然后罗生乐呵呵地问了个好,便离去了。
之前不是没给罗生打赏过银子,倒是罗生并不收。
春归将罗生送了出去。
罗生走远了还在琢磨,这岁姨娘买的都竟是些精细的小玩意儿,她记得夫人就喜欢那种很大的有面子的摆设。
这夜谢迟没有来岁宁这儿。
第二日的时候,岁姨娘不仅出了谢宅,而且还用着爷的名义买了好多东西回来,这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在谢宅和蜀丰城中传散开来。
宅中的其他几个姨娘听了这消息,有的连手中锦帕子都不由得揉烂了,然而有的正在刺绣,婢子来禀报的时候,只是在婢子没看到的时候刺破了指腹。
而院墙之外,蜀丰城内,传的就更加不一样了。
由于谢迟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众人的对于这位谢大少爷的印象还停留在谢家人才来蜀丰城中不久的时候,那时候有不少人见到这位大少爷,瘦骨嶙峋,身形单薄,下人抬着轮椅,一个不小心晃了一下,这位爷就好似被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的神经,猛然咳嗽起来。
那松开的洁白锦帕上,还有刺目的鲜血。
本来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谢迟活不了多久了,但抵不上谢家有银子啊,蜀丰的大夫都请了个遍,用的药都是上等的。
众人都还没意识到,这谢大少爷竟然吊着命活到了现在。
之前听说谢夫人急着给谢大少爷纳妾,大家都觉得情有可原。
为何不娶妻?
太好的不应,太差的不配。
谢大少爷一直在抵触这事儿,如今竟然应了,所以大伙儿都没有往会不会是这次冲喜成功了的方向去想。
毕竟,冲喜成功?
总感觉对谢大少爷太过匪夷所思,这位可是克死过好多个小妾的人呐!
因而舆论风向基本上都是谢家大少爷造作了这么些年,如今身子骨终于撑不住,打算成全谢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
也有人不信的,只觉得祸害遗千年,不会吧?!
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谢大少爷突然大张旗鼓地坐着刻有谢家家徽的马车出行,虽然戴着幕笠,但是那显眼的轮椅却无法忽视。
一看便让人知道这是谢大少爷,看着真的身形羸弱,单薄得不行。
他是去琴肆取订好的琴,是要做送人用的,应当是送给他那位姨娘。
一路上都不住地有人在观察这位谢大少爷,只觉得他虽然看起来羸弱不堪,说话也气虚,但是好像也还没到日薄西山的地步。
的确,这“谢大少爷”一路上都表现得好,看起来还算身子骨不错的样子。
然而在取了琴之后,抱着琴让人推抬着他上马车的一瞬,像是按捺许久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霎时那鲜血飞穿过幕帘喷溅到刚取的新琴上。
接着便是谢家下人手忙脚乱的喊声。
忙抬了人上马车策马而去了。
这一遭,竟是坐实了谢大少爷回天乏术,命不久矣的传闻。
这消息穿过蜀丰,往旁的地方去了。
云行在屋内准备秋闱,听到下人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笔尖猛然一顿,墨汁晕染花了整张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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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仙女们的礼物(*'▽'*)♪
玥玥的情书和奶茶(。o∀o。)
我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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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