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我竟然分不出谁才是鬼…”叶伤魄嘴角抽了抽，看向洛离魂：“小语…还真是比鬼还要可怕。”
“哼”洛离魂竟然隐隐有些欣慰的意味。
“不，我，我只能算弱的……”无脸女鬼弱弱的说。
“你在撒谎。”白语肯定的说。
“这么说来，你生前是个凡人。”白语朝前走了两步，女鬼立马迅速的向左偏移。
我他妈连五官都没有，他是怎么看出我在撒谎的？？？女鬼在心里吐槽，却不敢应声。
不知不觉间，白语已经掌握了交流的主导权。
也对，修士死后魂飞魄散，也没什么机会成为鬼。白语心说。
搞什么？居然被人类逼到喊救命？用吊在房梁上的绳子自杀的女子猛地把头伸出来，涨成青紫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轻飘飘的飞出去了。
“……？”林陌站在原地，拿着匕首思索片刻，跟着女鬼的方向走了。
林陌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恐怖的景象，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女鬼就自己先走了。
上吊女鬼出现在白语身后的时候，白语根本没意识到后面多了个人，这个女鬼在众多鬼魂之中也算是相当强的存在。
上吊女鬼挑着眉看着角落里被吓到瑟瑟发抖的无脸女鬼，面色一冷，直接一掌轰出。
所以说它们的确是被下了死命令不能伤害人类，但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明显，上吊女鬼并不打算遵守那个规则。
白语的确是没反应过来，也不可能躲开这一掌。但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掌。
洛离魂握住了上吊女鬼的手腕，不让她再前进分毫，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明明知道自己应该碰不到任何东西，但是眼睁睁的看着白语受伤却没有任何阻拦行为是不可能的。
“嗯？”洛离魂自己也有些惊讶，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能碰到她。
“诶诶诶？！我们居然能够碰到她！”叶伤魄在洛离魂做出反应的下一秒就和她一样搭上了上吊女鬼的手臂处。
她倒不是担心洛离魂控制不住那个女鬼，她只是不想让洛离魂太累。
上吊女鬼的那一掌没有落到实处，但掀出的掌风却让白语警惕的感觉到了后面有人。
白语转过头就看见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女鬼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在他身后，她单手伸出，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他，却没有前进分毫。
“偷袭啊。”白语冷淡的说了一句，在说话的同时毫不留情的一刀刺出。
与无脸女鬼不同，上吊女鬼的身形没有丝毫变化，似乎白语打出的一击对她只是不痛不痒的。
在看见白语的脸的那一瞬间，上吊女鬼就完全愣住了，脸上的惊恐和震惊揉杂成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洛离魂，呵，你好像以为我很弱啊。”白语不爽道，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上吊女鬼自己收起了攻势。
“你不弱吗？”洛离魂明明知道他听不见，却也忍不住冷冷的反驳了一句。
她肯定在说“你不弱吗？”白语磨着牙心想。
“呦，你好像很害怕我啊？”白语转而换上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注视着面前上吊女鬼的眼睛。
上吊女鬼一言不发，实则她是在跟无脸女鬼疯狂交流。
“你他妈太过分了！我他妈看见这张脸我就腿软，你还对我喊救命？！你应该发个传音叫我快跑！”上吊女鬼在心里疯狂咆哮。
“你清醒一点啊，他不是白衍！！白衍早就死了！”无脸女鬼自己也有点委屈：“我他妈实在是太害怕了啊，下意识就和你联络了！”
毕竟也只有你会来救我。
“这他妈有什么区别！你自己看看他这模样，简直和白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腿软了，要死我们一起死好了。”
“我们早就死了啊……”
“那就一起魂飞魄散！你他妈满意了吗？！”
“不回答吗？”白语歪着头，转身看向无脸女鬼：“你们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你能扛得住我千刀万剐，但她似乎撑不住十刀啊。”
“你他妈自己看他这威胁的样子！这他妈不是和白衍一模一样吗！”上吊女鬼在心里咆哮完了，才开口：“对，我就是怕你。”
“不，你怕的不是我。是白衍。”白语冷静转身。
“啧，虽然是事实，但是说出来也很让人不爽啊。”上吊女鬼语气越发冰冷。
“哼，第一个问题，既然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我身后，为什么她不能直接飘出去，她看起来很不情愿和我共处一室不是吗？”白语指了指无脸女鬼。
“房间相当于某种结界，实力不足就无法出去。”上吊女鬼道。
这么说来，面前这个女鬼还挺强的。至少比我房间里的这个强。白语心想。
“第二个问题，白衍当年对你们做过什么？”白语眯着眼问。
上吊女鬼瞳孔紧缩，半晌没有开口，最终还是无脸女鬼虚弱的声音传来：“公子……请不要问这个问题，当年的事，光是想想我们就觉得痛苦，更别提说出来了。”
白语看着上吊女鬼脸上的神情，的确是隐忍的痛苦和不甘，结合无脸女鬼颤抖的声音，白语确定她们没有撒谎。
“第三个问题，你们认识冷瑶吗？”白语没有迟疑，马上换了话题。
白语，洛离魂，叶伤魄。他们三人谁也没有料到，提到冷瑶的时候，她们的反应更加剧烈了。
上吊女鬼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隐忍，完全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她的脸逐渐变成青紫色，逐渐变成她死后的模样。
无脸女鬼整个人缩成一团，很久之后才能发出模糊的气音：“不如……我们还是来谈谈白衍吧……”
洛离魂和叶伤魄对视一眼，完全不掩饰眼里的惊愕。
白衍是魔尊，他心狠手辣，残暴冷酷，这是入道界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为什么出生正道，奉命围剿白衍的冷瑶会让她们更加害怕？
白语皱着眉，若有所思。她们的反应让之前他得出的很多结论都被推翻了，同样也把入道界大多数修士认可的结论推翻了。
推门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传来。
白语没有抬头，只是自然而然的喊了一声：“林陌。”
“嗯。”林陌也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对房间里的画面没有表示一丝一毫的震惊。
应该说，不管白语做出什么事，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他甚至有点诧异这两个女鬼还没有魂飞魄散，毕竟白语可是念叨了很久要解剖鬼的事情。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无脸女鬼就连心声也变得虚弱了。
“不要说了。”
洛离魂和叶伤魄同时松手，上吊女鬼估计现在也没什么力气能发起第二次攻击了。
果不其然，禁锢一消失，上吊女鬼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我不问了，你们可以直接把我们送到陆沉羽那吗？”白语是真的没想到光提起两个名字就让她们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上吊女鬼和无脸女鬼同时抬手一挥，林陌和白语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他们来得及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抓住彼此的手。
很久很久之后，无脸女鬼开口：“虽然很像，但他们真的不一样……姐姐。”
“嗯。”上吊女鬼飘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将无脸女鬼拉起来。
当年白衍和陌央可不会这么仁慈，管你再痛苦，我问的问题你必须答，而且答完过后他们并不会留活口。
“作弊啊！！这完全是作弊！！”林陌和白语还没睁开眼就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
“哦，速度挺快的嘛。”南栀语气冷淡。
睁开眼，人还真不少，殷隐，南栀，南知，以及不知为何躺在地上的风灼华和金夭棘都在。
而刚才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一个被悬空在棺材之上的男子发出来的。
那名男子面容俊逸，双眼微微眯起自有一派风流，他四肢都被铁链锁起，悬浮在黑檀木制成的棺材之上，被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众人。
“你们千年木精完全是带人闯进来的！太过分了！”陆沉羽气鼓鼓的说。
其实有人来，他再开心不过，近千年的时光都被囚禁在这逼仄的空间里，他甚至和底下的那副棺材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孤独和死寂，可他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诶？白衍和陌央的……儿子？可以走近一点吗？”陆沉羽看见他们的时候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林陌和白语顺从地走了过去。
陆沉羽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好怀念啊，白衍和陌央来找我好像就在昨天呢。”
其实这段话埋藏的是死寂的悲哀，百年前白衍和陌央来到此地，百年后来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了。陆沉羽把那段时间不算长的谈话记了整整百年，时不时拿出来怀念一下，以此来捱过这漫长的时光。
“不过那两个家伙怎么会有儿子啊？哪家姑娘不开眼会嫁给他们？”陆沉羽自言自语。
其实我们也很想问。林陌和白语赞同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