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赖指着燕青对李四赖道:“小妹,你怎么不跟哥哥们保持一致,倒和这种低端男站到了一起?”
李四赖扭扭粗不拉几的大蛮腰道:“俺们可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太行四绝’,面对这么不平的事不吼,还朝啥东东吼?”
“这算什么不平事?”
牛大赖抓扒夹一挥说罢转对西门庆话里有话地道:“担子怎么摆由你决定,小妹的话我帮他收回。”
西门庆听了,当即举起手,准备下达让燕青开步的指令。“我也说几句。”
燕青不紧不慢地道:“西土豪,这财宝摆匀后,不仅行进速度能大大加快,遭遇劫匪的机率也能大大降低。这才是大事,你可得想明白。”
燕青的话一语中的,使西门庆心中再次犹豫了起来,“对啊!走的越慢,遇到劫匪的概率就越高。虽说有四大高手,可麻烦总是有的,可要是答应挑夫,可‘大绝’的抓扒夹使起来那么眼花缭乱,我的脑瓜在他抓扒夹下,不过是一个粪球。”
面对“太行四绝”的巨大压力,西门庆唯有选择退却。“大侠放心,我西大土豪怎么可能听从小苦力调度?”
西门庆一脸果决地对大赖说罢,又换成恶毒脸命令燕青道:“立即像原来那样扭动嘴鼻、癫起身子,头重脚轻地向前进!”
“可以可以。”
燕青笑嘻嘻地道:“既然西老板希望以休闲娱乐的方式,一路打着篮球、荡着秋千走,完全可以满足。”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希望打着篮球、荡着秋千走?这荒山野地有篮球、秋千吗?说话也不经大脑过滤!”
西门庆责骂道。“当然有。”
燕青用扁担将那只轻箩筐挑悬在空中道:“以后这只箩筐会经常不断地飞到空中。只要你不想让这筐财宝失踪,就得时不时跳上去‘抢篮板球’,并像刚才那样,小屁孩似的搂在上面晃来晃去荡秋千。”
一边说,燕青还又跳又蹦地演示了几个抢篮板球、荡千秋等的动作。这一下,果然有力地打到了西门庆心里。“是啊!往下臭挑夫的力气会越来越小,箩筐就会越来越频繁地往天上翘。那我这一路还真得像篮球大赛那样,不时地蹿上跳下、搂来荡去。这真要是CBA篮球赛,最严重后果也就被罚下场。问题是这不是球赛,这筐财宝只要有一次失手,我就会变成高淫俅的刀下鬼。”
西门庆想到这里,心不由得悬了起来,然而“太行四绝”不点头他又不敢下决定。“什么抢篮板、荡千秋的,照我批示执行就是。”
西门庆不得不用底气不足的腔调对燕青道。燕青已从西门庆的苦恼表情犹豫脸上,一直看到他心里。于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燕青又转动起了脑子,并在短时间内想出了个对症下药的新计招,这就是挑泼离间。“照你批示执行?这么说这件事由你说了算?”
燕青依然笑嘻嘻地道。“怎么?你对我西老总的身份有怀疑?”
没看出燕青瓶子里装着什么药的西门庆道。“是有那么一点。”
“喂!咱大宋哪个不知我西淫棍是拥有多个大铺子的大老总?”
“让押镖的溜狗似的牵着脖子走,那能算老总吗?”
“你说什么?”
西门庆说了一句后,嘴巴便像突然被热水瓶塞子塞住似的再也发不出声音,脸上也跟着变成了香烟灰一般的颜色。张二赖见西门庆发生动摇,急忙挑拨道:“挑夫说你是狗。”
张二赖这么一挑,有苦说不出、有怒无法发的西门庆不得不假装冲燕青表示起了愤怒。“什么?你……你竟然将我比成……你个臭……”西门庆脏话吐到中途,倏地一个九十度小转弯道:“你……你个穷蛋蛋加臭鸡蛋,有问题可以提,但你不能把我西老总说成背朝着天、嘴朝着地的低等动物!”
见西门庆似乎要被挑夫说动,牛大赖决定立马镇西淫棍一镇。牛大赖假装将“抓扒夹”朝燕青有力状一挥,装腔作势地道:“竟敢当着我们‘太行四绝’侮辱西淫棍,昏头了!要不是得将功力留给路上的大劫匪,我早使出隔山打牛功将你废做一堆了。”
西门庆果被“镇”得二眼一白,道:“大侠也会隔山打牛功?这可是失传了二千年多年的……牛大赖纠正地道:“不对,据统计,是失传了三千四百五十二年。”
“对对!”
西门庆急点头如敲木鱼地对牛大赖道:“大侠果然辣手,听说隔山打牛功一经发出,方圆三十里内会不见一个活物。”
牛大赖貌似谦虚地道:“活口还是会留下些的。”
西门庆惊奇地道:“真的?都能留下些什么活物?”
鲁三赖按照赖子们统一背好的“台词”,接口对西门庆道:“有一回,我大哥发功过后仔细彻查过一遍。”
“数据统计了没有?”
西门庆道。“数据显示,有五只小爬虫只是落下了终身残疾,另还有四只蟑螂、二只苍蝇虽然身子已不能动弹,但眼睛还能眨巴。”
鲁三赖一本正经地道。没料西门庆“哇塞”的惊叹还没发出,燕青的调侃话却已插了进来:“蟑螂和苍蝇的眼睛也能被打眨巴?虫子的眼睛是不会眨巴的。”
张二赖强词夺理地道:“谁说的?苍蝇叮人时,还常常瞪眼睛呢!”
“就几只虫子没闭眼?这跟全都死光光有啥区别?”
西门庆惊讶地说罢,又不由感叹地对牛大赖道:“太厉害了,想不到我酒肉朋友应伯爵帮我高薪聘请到的,果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踢遍地面无敌脚的专家和教授。有你们在,我这颗心都可以放进胃里啦!”
西门庆由此又彻底站到“太行四赖”一边,对燕青道:“你听后有什么感想?恐不恐惧?惊不惊悚?还敢不敢目无领导乱发言?”
燕青道:“目无领导的是他们。是他们将你这大领导橡皮泥似的捏过来捏过去,你自己也十三点一个,他们‘咕’地一个屁,你就立即凑上去;他们‘嗖’地挥下手,你就照着爬,这哪像最最懂事的董事长嘛!”
燕青的话句句点在西门庆的要穴上,使他在难以反驳之时,不得不强词夺理:“我不像董事长,倒像居民小组长?”
燕青微微一笑道:“能像居民小组长已经高抬你啦!”
李四赖听了嘻嘻一笑,打趣道:“他像小组长,那俺们像啥?”
燕青在每“赖”脸上各瞟一眼道:“你们像街道办事处主任。”
李四赖顿时“咯咯咯咯”地笑成了母鸡下蛋。鲁三赖分明已看破燕青的诡计,对西门庆道:“别听他的,臭挑夫这是在挑泼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