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三赖已看出这是西门庆耍的诡计,但这时他又不能不表态,于是便破钉耙朝燕青后背举举,骂了声还算文明的脏话。李四赖见状便也碰杯似的朝燕青后背顶了顶破茶杯,嚷了声“蒜你狠”。西门庆立即装着劝架的样子道:“大侠们请息怒,请看在我西土豪面上饶他这一把。”
说罢,西门庆又抢在赖子们说话前对燕青道:“你知道这四位大侠是什么来头吗?”
燕青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听内容、看表情丝毫不像是吓出来的话。“没……没心思了……了解那……那什么乱七八糟来头。”
“啊?大侠们是乱七八糟来头?”
西门庆假装震怒地叫罢,又急对众赖道:“请大侠们快快报一报那吓人大名头,全面镇住这家伙。”
本也想镇一镇狂妄挑夫的牛大赖,当即回过头朝鲁三赖一别脑袋。鲁三赖立即在喝了声“竟到这时还没被吓成软脚蟹”后,端着破钉耙跑到燕青面前道:“我们的名头报出来,能让你当场丧胆!”
按规定,接下来自然是其余赖子轮着朝燕青吹鼻孔、瞪圆眼,没想由于鲁三赖吓唬燕青的话是在牛大赖催促后随口喊出的,并不在赖子们预先背的台词中。这就使脑瓜较笨的张二赖和李四赖仓促中唬出的话出现了混乱,导致他们像拿皮老虎当喇叭吹、将口罩子当文胸用那样的不当现象。张二赖是朝燕青一个转身,乱夹着铁筷子嚷了句:“惊慌乱逃”。李四赖则是朝燕青后脑壳叫出了一句“抱着脑瓜”。牛泼皮毕竟是老大,他见张赖子和李赖婆们的台词这么乱套,也就没有跟进。没料燕青却又突然开了口:“知……知道了,你……你们打架时常……常常惊慌乱逃,抱……抱着脑瓜。”
这就让赖子们已缩下的眼球又凸了出来、收下的“兵器”又拎了起来。“你昏头了!”
脑子活络的西门庆急对燕青解释道:“他们可是名扬太行内外、大名鼎鼎的太行四绝,那什么抱着脑瓜、惊慌乱逃啥的,说的是西毒欧阳峰、白骨梅超风遇上他们以后的场景。”
二赖听了当即将脑袋一点:“对对,抱着脑瓜惊慌乱逃的是欧阳峰他们,不是我们。”
“那报名头现在开始!”
随着西门庆朝赖子们的叫喊声响起,由牛大赖打头,其他赖跟进的又一闹剧,便在行进中队伍中拉开序幕。牛大赖头一回,脑袋敲板凳上的铁钉似的朝燕青猛地一顿,“抓扒夹”狠地一扒,报叫道:“扒人心脏如扒肉包,牛大绝!”
张二赖铁筷捞面条般朝燕青猛一捞:“捞人如捞面条,张二绝!”
鲁三赖钉耙耙地般朝燕青一耙:“耙人脑瓜如挖土豆,鲁三绝!”
李四赖茶壶杯朝燕青一顿:“磕脑瓜如磕鸡蛋,李四绝!”
赖子们名头一报完,西门庆即大拇一竖,阴笑着道:“挑夫,现在该出现心在惊、胆在颤、腿在抖、肉在跳现象了吧?”
燕青乱喘依旧地道:“我……我是脸在歪、鼻在扭、气在喘、身在摇……”“好!”
西门庆顿时精神一振:“这是被‘太行四绝’吓出来的吧?”
燕青道:“应……应是……是二只箩筐挑出来的。”
“什么?你竟然!”
西门庆怒叫一声后,立即转对牛大赖道:“为吓这家伙个鼻孔冒青烟,在下建议继续介绍你们肩扛手拎的兵器。”
“想到一块去啦!”
牛大赖说罢“抓扒夹”一举:“别瞧这只是只垃圾扒子,功能却够吓人。它除了能夹人、抓人、扒人、勾人……”牛大赖说着挥动“抓扒夹”,乱呼瞎喝着表演起谁都看不懂的“功夫”来:“哈!哈哈!咳!咳咳!叭!叭叭……”西门庆自认为能舞一手好刀、能斗数个劣汉,了解不少门派,却也看不懂这“垃圾抓扒功夫”的杀伤力在哪,“高深”又在何处。行家看不懂的武术只有二种:一是根本不会武功,二是功夫实在高深。既然表演者是“太行四绝”之“大绝”,西门庆自然只有将看不懂的理由归于“太高深”;既然是武功太高深,西门庆也就只有“噼噼叭叭”乱鼓掌,几里呱拉乱吹捧。“看呆了!想不到垃圾抓扒到了牛大绝手中,花样竟比体育舞蹈还多,功能竟比5G手机还强。”
“花头多着呢!”
牛大赖说着,“抓扒夹”倏地一收再一举,然后一个急拐弯从颈脖后衣领口插下,上下抽动着挠起背上的痒痒来。奇怪的是,牛大赖这么一挠,居然立即便有数只被挠成碎屑的蚤子死尸,从衣服下摆下掉出。“太神奇啦!居然还能挠痒痒除蚤子。”
西门庆鲶鱼眼中满是惊怪地夸赞道:“战时能杀人,平时能挠痒,我们古代人可个个有跳蚤,有了这把多功能,可就……”没待西门庆吹完,张二赖已筷子夹菜般一张、身子中风般一歪,摆定一个极其猥琐的“起手式”:“我这铁筷同样功能巨大,它除了能戳人、夹人、砸人等……”张二赖同样在乱喷了几口唾沫,呼喝着“哈!咳!叭”、乱舞着铁筷筷,表演了几招谁也看不懂的“武术”后,手足一停,摆定个捞面师傅站在锅台边那样的姿势,用筷子模拟起捞面条来。西门庆照例鼓着掌,又是“武功高深莫测、动作眼花缭乱”,又是“这捞面的架势,至少得百年以上捞面经验”什么的一番吹捧。接下来自然是鲁三赖和李四赖或舞着破钉耙,或举着破茶杯,呼喝着“哈!咳!叭、哇”等的“武打”表演。鲁三赖在钉耙乱挥、嘴巴乱喷后的解说词是:“这钉耙除了能挖人内脏、砸人肚皮,还能整地、掏粪,想钓鱼时还能用来挖蚯蚓。”
鲁三赖以一个挖蚯蚓的动作,完成了系列表演。李四赖则在吹了一通:“这破茶杯能将脑瓜磕成五爿、腿骨碰成八块,还能挡刀抵枪”外,在说了句“还能喝茶水、冲泡面”后,模拟用茶杯冲搅泡面、并“呼噜呼噜”假装吃光了一碗面条后才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