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可不知道蒋门神的秘密。她的小嘴巴依然像弹奏着的钢琴,不住朝蒋门神“多多多”,大眼睛依然像闪着电的天空;不住朝蒋门神“嚓嚓嚓”。那柔美的女中音也依然在朝蒋门神耳朵里灌:“阿门,俺俩可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俺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一门心思,俺已早作好爬上你豪华大床,靠在你豪华身旁的一切思想准备。”
说到这里,潘金莲停住“闪电”,盯看着蒋门神低声嗲气地唱起自己改过词的《快乐老家》:“带俺走吧!现在就出发,有一个地方,那是俺快乐的家……”“你快松手什!快……快让我走什!”
蒋门神这时哪有心思欣赏潘金莲动听的女声,他蛤蟆嘴里窜出的,只有急如星火、焦如燃煤般的哀求。“让俺松手,可能吗?现被俺死死揪住的不是人,而是一麻袋钱,是能让俺变成富婆的大土豪!”
潘金莲心里说罢柔声对蒋门神道:“阿门,就目前情况,俺真不能答应你。因为俺的手只要松一松,你这个人就会无影踪。那样一来,这圆不溜湫地球上就会多出一个林黛玉似的痴情妹;这条大道上,就会从此出现一个一见男人就傻笑的花痴婆。阿门,你不会忍心让俺得相思病、变花痴婆吧?”
“完了,听口气、看形势,这臭婆子是赖上俺了。”
蒋门神焦急地想到这里,决定最后使一通惯用的欺骗手段。蒋门神摆出副按抚的面孔,竭力用柔和的语气对潘金莲道:“不会的,俺保证不消失无影踪。让你松手决不是和你分手的信号,只要你把联系方法、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等等等等写给俺,明天午时三刻一到,就会有个八乘大轿,吹吹打打、呜里哇啦地出现在你的家门口!”
“哼!肯定是美眉多得没法分配,想迫使俺退场,没这么容易!让俺潘大美婆瞄上,就让你像甩呼拉圈那样甩来甩去甩不掉。美眉分配不了,那就给俺分配票票!”
潘金莲心里说罢,对蒋门神道:“住址啥的当然会给你,可俺觉得俺俩而今眼目下最头等的大事,是马上花前月下、立即卿卿俺俺。”
“可俺实在没时间!”
蒋门神发誓般瞪大眼睛大声对潘金莲道:“俺写保证书、俺签字画押、俺对天发誓总好了吧?”
“俺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或者是……”潘金莲说到这里,暗示地看着蒋门神背上的包裹点点头,然后道:“或者是能进入流通领域、拉动市场的那东东。”
这时,已有数个围观者围在边上看起了热闹。方捕、蟹捕、麻捕三捕快,虽步如龟行缓似懒猫,却也更近了。事到如今,蒋门神只有将埋在心里歹毒和万分的焦虑“端上桌面了”。他决定使出铤而走险的最后硬招,这就是抢在捕快到达前,挥起毛拳、飞起毛脚将潘金莲KO在地,然后抢过包包,拔起正宗飞毛腿就跑。然而这时候实施这计划已有点晚,因为捕快已近在近在咫尺。蒋门神害怕了。他觉得自己的不良动作已经能引起捕快的关注。并且,如果KO不成,反被二货拖住,那就只有进班房、见武松了。蒋门神不得不取消计划,转而按捺不住地在心里无比狠毒地咒骂了起来:“奶奶的,天上掉下的林妹妹,竟然变成了地下冒出的扫把星。这赶又赶不走、挣又挣不掉。这么下去,必然给俺带来充军发配、拖进班房的严重后果!你个死爹死妈死婆婆的,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子被你害惨啦!”
蒋门神突地意识到在肚子里骂这二货,受折磨的只能是自己这个二货。于是灵机一动地将毛脸一哀,对潘金莲道:“大妹子你松手吧!算俺求你啦!”
“让俺松手的办法只有一个,这就是!”
潘金莲摆出泰山难撼的坚定状,下巴朝蒋门神背上的包裹一抬道:“那包包给俺做定情信物。”
蒋门神道:“俺这只大包包是打给客户的专用货款,不能给你的。”
围观众人闻听,顿时发出一阵惊叫:“哇噻噻,这么一大包包全是钱啊!”
蒋门神红豆眼珠在小眼眶里转着圈,装出不以为然的模样顾自对潘金莲道:“要不你先让俺走,等明天俺去钱庄提同样大小、一样数量的二大包包钱,白送你好不好?”
潘金莲略想了想对蒋门神道:“那你总得给留个定情信物啥的吧?比如十只金元宝、五块大金砖什么的等等。”
蒋门神在红豆眼再次奸诈地转了个圈圈后,欺诈地指着潘金莲挎在臂弯里的小包裹,豪爽状道:“没问题!就用这包裹作定情信物。这下放心了吧?”
“放心,这还能不放心吗!”
潘金莲高兴地连忙去取身上的包裹,一边道:“俺就住在武家那村,记得明天来俺家取包包哦!”
“没问题!明天午时三刻一到,俺一定准时出现!”
蒋门神说罢,即刻迫不及待一把抓住潘金莲的包裹,心中窃喜道:“太好啦!这货估计是高端站街女,一天皮肉交易下来,小包里应该有不少GDP,哼哈!”
蒋门神心里想着,没待潘金莲包裹完全取下,便一把拖过,顺势朝自己背上一甩。由于动作过大,弄得潘金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见财物已然到手,蒋门神急忙转过身子,胡乱地挥了挥手便提步开溜,留给潘金莲的只有一句咸鱼眼看着远处的“拜拜”。被“胜利”喜悦打得懵头懵脑的潘金莲,脑子里出现的感觉,却是自己拿到了“阿门”的大包包,蒋门神最后那声“拜拜”,也充满了温情、饱含着柔意,听得连脚后跟都发酥。潘金莲站稳身子后,抑止不住喜悦地看着蒋门神的背影,挥动嫩手臂不舍地柔声道:“阿门拜拜!拜拜噢!”
因害怕惊动捕快,蒋门神一时不敢像漏网之鱼、蹿逃之狗那样撒腿猛跑。他只能掩着慌张、强装着镇静,竭力显出正常走路的模样前行,只是略略加快了些脚步。然而,蒋门神拿包裹时那抢劫般的动作,以及显得鬼祟、带着慌张的神色,还是引起了潘金莲的警觉。“哎?这西土豪刚才那动作,怎么有点像飞车党抢包包?”
潘金莲疑惑地看着蒋门神显得不太正常的背影,越想越奇怪地心里道:“他这走路姿态,怎么也像是老贼完成‘扒窃指标’后,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
然而很快,潘金莲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对了!他现正急着去给客户打款子,当然得显得有些急三忙四、慌里慌张。”
于是潘金莲面带着歉意,在心里对蒋门神的背影道:“阿门,俺错怪你了,明天俺在家等你哦!”
喜悦重新回到脸上。然后就在这时,围观甲开口了,他提醒潘金莲道:“美女你亏啦!”
“你懂啥?俺赚啦!”
潘金莲喜滋滋地说罢,一转身就准备回家,一边并高兴地哼起了《得到了幸福得到了他》的歌:“得到了幸福,俺得到了他,得到幸福,俺得到了他,哎呀哎呀呀……”潘金莲越唱越开心:“哎呀呀,哎呀呀,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