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说罢一个转身,像兔子一样疾跑而去。清凉妹急追几步后,自知无法追上,只得一脸无奈地看着时迁远去的背影。时迁只顾低头向前疾跑,没料由于跑得仓促,加上低着头,刚好迎着三个捕快跑去,眼看就要撞到麻捕身上……麻捕见时迁低着头直朝自己撞来,急将手中摇铃猛地一摇,用唬人的腔调怪叫道:“当心老虎!”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和铃声,尤其是那句“当心老虎”,不能不使时迁猛然一怔,并急忙抬起脸来。然而由于惯性作用,时迁已无法刹车,且这一抬脸使他的嘴巴与麻捕的嘴巴,像喝茶时的壶嘴与人嘴那样对了上去。麻捕急再次大叫道:“当心老虎!紧急停车!”
麻捕的叫声虽比铃声更响,且带着极大的恐吓性,但他自己都知道,在这刹那间,自己的吼叫即便高过狼嗥,都已发挥不了作用。蟹捕与方捕和麻捕完全一样,二人都已作好只要听到“咚”的一声,和哇的一叫,立即给麻捕包扎脑袋的准备。然而,就在麻捕与时迁的嘴巴间的距离已不到二毫米、就在麻捕眼睛一闭,作好朝地上瘫去的准备时,时迁的身子突然陀螺般一旋,用“嗖”的一声,代替了“咚”的一声。“好身法!我顶!”
方捕和蟹捕不由同时朝时迁竖起大拇指,并用现代网络语,高声夸赞道。麻捕早惊出一头冷汗。见危机过去,才对时迁道:“当我男同啊!怎么老虎都吓不住你?”
“哼男同,就那猪头样,谁愿意跟你‘碰’?”
时迁说罢,一转身就欲开跑。“什么?竟敢说老子猪头样!”
麻捕大怒,手往腰间刀柄上一按,脚朝前一跨拦住时迁,道:“不许动!老子看你像在逃嫌犯。跟我们走一趟!”
麻捕说着,另一手已五指成勾,扣向时迁手上的要穴——支沟穴。方捕急拦住麻捕,然后转对时迁道:“你急三忙四地跑啥?”
麻捕跟着对时迁恶声恶恶气地说道:“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这是急着去刑场问斩、怕迟到轮不上吧?”
“哪能呢!砍脑袋又不是领大奖,你都不会急三忙四。我这是早锻炼……”时迁摆着笑脸说到这儿时,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空,忽觉得时间对不上号,急改口道:“哎不,是午锻炼!”
时迁说罢又对麻捕道:“你长的这么帅,别说美眉,就是丑眉见了,都能爱得死去又活来,怎么会象猪呢?我那句猪头样说的是那些变态男同。”
麻捕听了恶相立消,握刀柄的手出自然松开,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拜拜!”
没等麻捕“满意完毕”,时迁朝三个捕快一挥手,一转身疾跑而去。蟹捕指着时迁背影怀疑地对方捕道:“这家伙跑这么急,会不会真是个犯罪分子?”
麻捕对蟹捕道:“犯罪分子敢朝我老麻身上撞?这不是自杀少把枪了?这分明在做减肥运动。”
蟹捕道:“这也是,犯罪分子就是吃了鳄鱼胆,也不敢……”“啥?减肥运动?”
方捕指着时迁远去的背影对麻捕道:“那家伙都瘦得全身刮不出三两肉了,还减肥?”
“有道理。”
麻捕手掌往下一砍,改口道:“那就把减肥去掉,运动留下。”
蟹捕对方捕道:“要不要出一出手,把那瘦猴逮进巡检司修理修理?”
麻捕道:“那瘦猴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追得上吗?”
方捕也对蟹捕道:“出啥手?人家不说过了,那是早……哎不,在午锻炼!好了,别烦我了,继续巡路!”
于是,麻捕慢吞吞举起铃铛摇了几下,三捕快继续巡路。再说潘金莲在确认面前这张刺猬脸,正是自己日盼夜望的大款西门庆后,便当即作出了像烂膏药那样牢牢粘上,让他撕来撕去撕不下的决定。别看潘金莲貌似含情脉脉、形似温温柔柔,二只大眼眼还闪光灯似的朝蒋门神不停乱闪,其实二只白嫩的手,已像碰瓷专业人员一样,暗暗将蒋门神的衣服死死钳住。这时即便蒋门神对准潘金莲的脑门顶猛击一掌、或照准潘金莲小肚肚狠踹一脚,都不可能将潘金莲打出。然而蒋门神正由于捕快越走越近,内心已像钻进笼子的小老鼠一样又焦又急。蒋门神非常清楚:只要被捕快擒住、只要被押送到“恶棍”武松面前,后果就会很暴力,那样他通过幻想设计好的,将眼前这个货色花言巧语骗进窝,再恶声恶气送进窑子,或凶头凶脑倒进光棍村、叫打喊杀地押进人肉包子铺的目标,不仅会化成一场黄梁梦,还会变成一场噩梦。情况非常危急,这时候哪怕边上出现一只化粪池,蒋门神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没头没脑地藏在里面。可周边根本没有。蒋门神不得不将这一能立马致富的拐骗计划抛进污水沟,只留下二个字,那就是“逃”和“跑”。然而,死死抓揪着蒋门神的潘金莲,却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幸亏捕快们前进的脚步、死吞慢气地像下水道里爬出的蜗牛。“必须抢在捕快来到面前、认出自己这张特征显著,易记难忘的刺猥脸前摆脱阿莲臭女人、逃离现场开。”
蒋门神在接连挣了几挣,不见有丝毫效果后,焦急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但这时要想挣脱这个臭女人,动作必然很大,那样必然导致臭女人乱喊八叫。臭女人一叫,捕快就会加快前进的步伐。所以,这时的蒋门神既不敢“强行突破”,掰扯潘金莲的手抓也不敢太用力,他虽急得肚子要爆、心肺要炸,却只能将“满腔怒火”像地雷那样埋在泥里。蒋门神的心像输液管一样,在不停滴滴嗒嗒地滴血,然而,眼前这声称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却不仅不帮着止血,反而用手在伤口上死挤。蒋门神气得恨不能照这个二货的脑瓜飞起一脚,将她踢进露天“洗手间”里,变成农家肥。“怎么会这样!俺一没貌貌二没票票,要不是曾采用暴力手段侵害过一些孤寡老太、痴呆疯婆,至今还是童男身。可在脑瓜突然被桃花运盖住,美眉主动来敲房门时,却刚好冒出了捕快。”
蒋门神用带着满满哀怨的腔调说到这里,又在心里发出了最后的唉叹:“俺的艳福怎么比大酒店里的碟子还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