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出来发声力挺太子:“德纯殿下乃宋皇后亲出嫡子,国之正统储君,决不可轻言废立!司马文贼趋炎附势,为祸国家,我等世受皇恩,决不能坐视不理,当以死相争,力保太子周全!”
“司马氏误国!得而诛之!”
首相宋暮雪一系的文官,立即群起响应,纷纷卷起袖子,高举双拳,跟在包大人身后,杀气腾腾地向御史台挺进。有几个中间派的官儿不想参与闹事,礼部次长文博容跳出来拦住去路,恶狠狠地道:“事关国体,今日谁若怕死退缩,我等一哄而上打死完事。”
少数骑墙派一看宋首相门下都是些不要命的狠角色,只得硬着头皮跟随大流,一路喊着口号奔向御史台。这群集体游行示威的人里,各级官员多达一百六十人,其中六部总长一品大员两人,次长二品大员四人,御史台、翰林院等中级干部百余人,占据了阁部官员半数之多!别看这些笔杆子文官,玩起命来也挺吓人,就跟街头流氓群殴一般,哪个侍卫或者太监拦路劝阻,就群起饱以老拳,打得奴才们鼻青脸肿纷纷躲闪,一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司马瀚文早早得到风声,骇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躲去皇宫为自己辩解了,大人们在御史台找不到这厮,又得同道御史指点路径,便转向皇宫面前,集体下跪,又哭又闹,还有表演胸口碎大石、脑壳撞台阶的,声讨司马,为德纯太子和宋皇后叫屈鸣冤。重锦皇上怀疑皇后宋青鸾与御弟摄政王有染生下德纯,早就有意废后、废太子,扶荣贵妃母子上位,被门外这群犟驴一闹,顿生烦恼,大臣们气势汹汹,皇帝有点怂,不敢亲自露面,只派了太监总管小陀螺出去劝群臣散去。“各位大人,奴才给你们磕头了,给皇上留点体面,都别闹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闹大了,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苦劝无果的小陀螺,跟大臣们对跪互拜啼哭哀求起来,场面令人忍俊不住。包沧粟铁了心大呼:“文官死谏,武将死战!今日皇上不给我等一个说法,我们誓死不退!”
小陀螺无功而返,一看软的不行,重锦皇帝直接来硬的:“皇城卫!把几个带头闹事的抓起来!”
金口一开,风化羽立即带着皇城卫爪牙冲进人群,把包沧粟等十几个喊得最凶、官阶较大的大臣拳打脚踢,当场抓进了皇城司大牢喝茶。比较年轻、且上过战场的文博容身手好,见机的又快,及时躲过了皇城卫的抓捕。但同僚们被皇城卫所慑又动了退缩之时,他又站出来大喊:“一个包大人倒下了,还有千百个包大人站起来!今日我等为国而争,争得是国家大义,是朝廷未来!诸位断不可退!若就此作罢,将来见先帝爷于九泉之下,我等有何面目?!不怕死者,随我冲进去,手撕司马氏于御前!!”
剩下这些中低级干部,除了部分受过宋首相恩惠,绝大多数对司马瀚文的小人得志迫害皇后母子看不顺眼,有人一挑头拱火,立即再度炸锅,分路穿过禁卡,犹如一群咬牙切齿红了眼珠子的书生狼,疯狂暴躁地在宫中四处游走搜寻司马瀚文。合该司马瀚文倒霉,他在龙椅后躲得久了,出来如厕小解,迎面正碰见几个撸胳膊挽袖子骂咧咧的官员,很快就淹没在愤怒文官的拳脚口水里,司马瀚文吃痛不过,丢了鞋子和官帽,推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官儿,拔腿狂逃。说起来,司马瀚文这顿揍并没有白挨,反而成就了他“不畏强权”的“铮臣”声名和日后夸耀的政治资本,被白邦彦、沈猛禽等一帮狐党捧上了天,什么“当朝栋梁”、“风骨第一”等等不要钱的大帽子,可劲地往司马头上戴,越发将这蠢货忽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似乎尝到了沽名钓誉的甜头,司马瀚文怼了首相宋暮雪,觉着还不过瘾,消停了一阵子,又作死地怼起了次相叶离骚,上表直接开骂叶离骚少不更事难堪重任徒有虚表名不副实。楚重锦反馈很及时,吩咐人给了满脸等待嘉奖的司马瀚文五十大板。被打得半死的司马瀚文糊涂了,上次我骂摄政王、骂宋暮雪、怼宋皇后和太子都没事,这次这么批评叶离骚两句就翻车了?道理其实很简单啊,叶离骚是韩太后向皇上举荐的人才,你司马通篇在骂小叶同学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无能之辈,岂不是在简介辱骂太后她老人家眼瞎?!皇上以仁孝治天下,不打死你个鳖孙儿已经很仁慈了。司马瀚文不甘心,找来关系不错的阎鳄泪等人,相约第二天早朝一起围攻弹劾次相叶离骚。阎鳄泪与叶家有旧,寻机偷跑来叶府,告诫叶公子当心,最好多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世家官员准备舌战。叶离骚听后,一笑置之,摆手道,不必劳师动众,几只过街老鼠,撕他们我半张嘴就够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风流倜傥的叶公子,不仅仅是靠着一副漂亮好皮囊猜得到韩太后青睐破格入相的,韩雪莲同时看重的,还有他的文章和口才。第二日早朝中,司马瀚文纠集了一些狐党,果然向叶离骚集体泼脏水,口沫横飞,从叶离骚留恋青楼、到自由出入后宫,再从他多年服用虎狼猛药、到书写淫词艳曲等等,罪名不管大小,只要能找到杠点、能埋汰叶离骚的,就一股脑喷出来,先骂爽了再说。可满殿君臣谁都没想不到,被围攻的病公子叶离骚深藏不露,撕人骂架极有天分,对手只要跳出来,立即反唇相讥破口大骂妙语连珠,而且反应奇快措辞尖锐,跳出一个斗倒一个,冒出一双骂吐血一双,强悍至极!到最后,祖安人叶公子爹飞妈炸骂得太狠了,司马氏一撮人毫无还口之功抛头鼠窜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