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楚笙歌给蒙对了,晚膳刚过没多久,荣次相父子就登门拜会来了,而且没带多少仆从,也不怕国公爷和摄政王把他儿子给剁吧剁吧喂熊猫。楚笙歌一想起,就是这个荣国舅惦记着拐跑自己媳妇的陪嫁丫头,脸色就臭得不行,冷笑着打官腔:“荣次相,您老到我岳父府上,可有贵干啊?”
荣暄和从容不迫,礼道:“回山长,小犬骏惠相中了国公爷府上的酸菜姑娘,想厚颜讨来做妾,那酸菜姑娘也有这意思,老朽也知道酸菜是王妃在意的姑娘,这不搭上这张老脸,向国公爷和王妃求成全来了嘛!”
摄政王甩袖子赶人:“怕是国丈搞错了,本王岳父府中,有白菜、有菠菜、有香菜,就是没什么酸菜,想必国舅爷做梦发癔症说胡话了吧,时间不早了,两位请便。”
荣暄和今天脾气格外的好,朝燕国公礼道:“国公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桃令仪面色尴尬,吩咐下人:“都傻愣着干嘛?老国丈都来半天了,还不看茶!”
荣暄和谢茶落座,长辈面前,自然没有荣骏惠的座位,他偷眼瞅了下屏风后酸菜那半张满是忧虑的芙蓉面,握紧拳头向姑娘表示“别担心,看我的”,然后咳嗽一声,朝燕国公夫妇·和摄政王大礼道:“门生是真心喜欢酸菜姑娘的,格于门庭,即便不能立她为正室,也会对她疼爱如初,绝不辜负,还请您们成全了我和酸菜。”
楚笙歌眯着眼睛不说话,燕国公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婆。兰若夫人表情微微有些动容,开口道:“国丈,有些话,公爷和王爷都不好说,就由我这个妇道人家,来充当这个恶人吧!”
荣暄和座位上稍稍欠身:“大公主有话请讲。”
兰若夫人道:“男欢女爱本也不算什么,我和公爷还不是那么顽固的家长,只不过国舅爷身份尊贵,不比常人,小女小夭年小糊涂也就罢了,国舅爷可不是小孩子了,跟着胡闹实在是不应该,荒郊野外,野地嬉戏,这是让王爷撞见了,自家人,不打紧;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传扬出去,您国丈府的脸面不想要,我们国公府的人还想出门见人呢!”
荣暄和态度诚恳赔笑道:“这一节,老朽在家已经教训过犬子了,一定下不为例。”
荣骏惠也跟着表示:“请大公主放心,门生这就择日选冰人良媒,带聘礼过来向酸菜求亲,给她一个名分,绝不再私下往来。”
桃令仪夫妇对视了一眼,又一起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楚笙歌,摄政王老神在在地道:“我家小夭啊,就酸菜这么一个贴己丫头,在一起长大的,多少年啦,姐妹情深,想她也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快把她嫁出去,这样吧,二位先回府听消息,小王和王妃再商议商议,等有了结果,再通知府上。”
荣骏惠看王爷还不松口,就要着急,荣大白脸心里有数,按住年轻毛躁的儿子,起身朝主人家行礼告辞:“如此,老朽就静等佳音了!告辞。”
荣家父子前脚一出门,躲在屏风后偷听的桃小夭,就跑出来埋怨摄政王:“大叔,棒打鸳鸯会遭报应的!你这么想留酸菜,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吧?”
楚笙歌翻了个白眼:“胡说个啥,本王心里,只有桃小夭你一个妞儿!”
桃小夭内心高兴之余,还是忍不住鄙夷地问道:“那你横扒拉、竖挡着个什么劲儿啊?”
楚笙歌背手道:“咱们就算暂时忽视书院门生毕业前不许成亲嫁娶这一硬性规定不谈,我也是要把酸菜留到年后毕业考完试的,今天没顺顺当当应下他们父子,就是给咱家酸菜抬抬身份,让他们爷俩猴急三两个月,即便咱家姑娘过去做妾,那也是个有身份有尊严的妾,不能让他们荣家瞧低了酸菜。”
桃小夭“噗”地笑了:“就你尖~”没多久,宫里传来消息,太后韩雪莲旧疾复发,身体越发沉重,几次三番,让韩县主她们几个命妇传话,催促小儿子摄政王和王妃年前完婚,好了却老人家最后一件心愿。用太后自己的话说,生前看不见摄政和小夭成亲,死都闭不上眼。大楚以仁孝治天下,太后这一发话,朝廷上下马上得当回事办,全体都动员了起来,虽说“天子门”院规,门生学习期间不准嫁娶,可订婚还是允许的,何况,太后还在病中,摄政大婚前期准备工作还是要有条不紊地做给她老人家看的,这对韩太后的病情稳定也有莫大的好处,左右再有两个多月,桃小夭就要毕业成年了,这两个来月,能把婚前的事宜办妥当,时间上已经不算充裕了。毕竟皇家大婚,不像平民百姓那么简单快捷,繁文缛节过场程序多得很呢。大公主兰若是韩太后的亲小姑子,如何不理解这其中的诸多细节,于是,在她的张罗下,国公府全府上下,首先都忙活了起来,采办的采办,操持的操持,大事小情都由兰若夫人一手包办。比起两年多之前桃小夭“头婚”的凄惨悲凉,这一次可说是倍增喜气热热闹闹体体面面啦,国公爷对能干贤惠的夫人相当满意,家里还是个女人,才像个家啊!没过三天,孝顺的摄政王,又请了“礼部”总长宋青梧和与燕国公有渊源的朱老元帅朱撼天,正式过来提亲。本来重锦皇上也想着过来凑热闹的,被德懿皇后给按住了,兄弟娶兄弟媳妇儿,你一个大伯子,跟着起什么哄啊!桃令仪见流程走得差不多了,女婿诚意也够足,便收了聘礼,与兰若夫人按照事先谈好的说辞,以书院规定门生学业期间不准婚配为由,把大婚之期推到年后的二月,也就是毕业大考之后,定礼先收下了,婚事可以先慢慢筹备着,主旨是哄老太后开心,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