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见连周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然后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吗,里面是几块糕点。萧青寇找了块青石坐下,盘着腿,大口大口的嚼着,颇有土匪的架势。谢道诀忽的感觉有一丝气恼,自己当真是疯了,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女子。曲阎见谢道诀脸色很难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谢道诀便拂袖而去,也不知道在跟谁闹脾气。黄昏日落,萧青寇还在及膝深的水里站着搭架子。她疲乏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还是在咬牙坚持着。只是这架子凭她一个人的力气,根本就埋不稳当,摇摇晃晃的差点砸到她的脑袋。她正站着苦思冥想的时候,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人飘飘然的从岸边经过。萧青寇原本想叫住他的,可转念一想,自己早上已经自作多情了一回了,他要是拒绝自己该多尴尬啊!她继续用自己很灵光的小脑袋想法子。然后那白衣再次从岸边飘过。她转过头来,不去看。然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又是那道白影折了回来。萧青寇再也忍不了了,转过头来,冲着岸边大声的喊,“过来帮忙扶一下。”
岸边的临奚先生停住了脚步,淡色的眸子迎上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然后踏进冰冷的河水中,踩着石头,慢慢的向她走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白皙的小腿上,然后飞快的转开,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不得体!”
萧青寇“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要是让他看见美女穿比基尼,只怕还不得吓晕过去啊!萧青寇还是将自己的裤腿放下了。“你扶着架子,千万不要放手。”
萧青寇变得专注起来。他垂着眸子,并未回答,只是很听话的扶住了竹子搭成的架子。萧青寇这才腾出手来,拿着铲子开始在河里挖。认真起来的她似乎变得格外的迷人,很快她的额头上带着晶莹的汗珠儿,可她却忙得不亦说乎,根本无暇去擦拭,一滴滴的滚落在她的衣襟上。萧青寇很快就将底座给埋好了,正揉着酸痛的腰站起来,一抬眼发出一声尖叫,“水蛭,啊……”一个水蛭竟然趴在了临奚先生的手背上,一拱一拱的正往肉里钻,隐隐有血痕从他的手背上滑落。这玩意明明一直就在他的眼前,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往自己的血肉里钻,这是什么恶趣味?他面不改色的将水蛭弹开。萧青寇他讶异道,“你怎么不早弄了它!”
“你不是说让我一直扶着,不能撒手吗?”
他眸色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清冷,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您是真爷们!”
萧青寇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给他一个大大的赞。直到天上最后一抹的霞光消失在重峦之中,萧青寇才和临奚先生一起合力,将大转轮给弄到河中央固定好了。一阵风吹过,那转轮开始转动,上面固定的竹筒互相碰撞,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萧青寇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一抬眼看见临奚先生也抬头看着水车,她身上的衣衫上脏兮兮的都是泥水,连那如玉的脸颊上也带着几道泥巴。她忽的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被自己从神坛上给拉了下来了,再也不是那种如神诋,不近人情的样子了,要是他的那些学生们看见他这幅样子,非得惊掉下巴不可。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他转过头扫了她一眼。她笑着道,“放心,我会给你的院子里也引一道水流,以后你就可以每日喝上最新鲜的水啦!”
他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但眼底忽的有一抹复杂的神色。然而此时水房里却是闹开了,以谢复和林世子为首的两人满脸怒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瘸子。“你居然不给我们烧热水,你让我们怎么洗澡?”
林世子一脚踹在了刘瘸子的肩膀上,刘瘸子只忍着痛,却也是满脸的委屈。“各位公子爷们,这实在是怪不得我们头上啊,是青九没有将水打来啊!”
谢复冷冷的笑着,“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没事弄那些狗屁的玩意,好不给咱们抬水。”
“走,咱们去找他算账。”
“对,去砸了他的那些烂玩意儿!”
说完众人便风风火火的往河边走,一个个满脸怒气的样子,好像捉到了萧青寇之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众人才走到河边,却见一个人影追了过来,伸着胳膊挡在了众人的面前,“你们不能去,青九无所不能,他定然会造出引水的东西来,你们给他一个机会!”
“切,表弟,还在这里痴人说梦呢!”
林世子冷嗤,眼底却冒火,“还无所不能,要真是这么厉害,怎么还是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奴才啊!”
“就是,得赶紧让她去挑水!”
身后有人叫嚣起来。连周虽然嘴皮子厉害,但这十几张嘴在这里,他实在斗不过,只得忍着怒气,“算我求你们了,今天大不了不要洗澡了,明日定然有热水!”
连周素日里是如何的目无下尘,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今日如此卑微的求他们,这让众人都十分的得意。“既然连公子求情了,我们便给他一个机会。”
谢复笑的嚣张,然后看向身边的河水,眼底多了一抹的歹毒。却见他伸手便将自己的腰牌摘下,“扑通”一声扔在了水里,然后慢慢的开口道,“脱光了衣服跳进去,然后捞起来给本公子,今日本公子便放过你们。”
连周脸色涨的通红,眼底跳跃着怒火,“你做梦。”
“好啊,现在本公子就带人将那些破烂玩意砸了,然后……”谢复忽的笑了笑,“然后弄死一个奴才,轻易的很。”
一个从小被娇生惯养,几乎当做女孩子呵护的小公子,却在这里,被无尽的羞辱。连周整个人都在瑟瑟的发抖,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