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潆坐着公主的马车,上午才回到侯府,下午就收到了宫中送来的赏赐。岳氏不明所以,还以为女儿此次秋狩又得了皇恩。就叫来了自家女儿准备询问这些东西她打算如何处置。“菡儿,你看宫中又送了个赏赐,这次母亲都忘了问你去玩的可还开心,这些东西你是要自己带回去还是说放到库房之中?”
“母亲都收到库房,女儿暂时不需要这些东西。”
秦希潆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可是累了没有休息好。哎呦,也怪我。这么着急忙慌的就给你叫来了,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你先回去休息。母亲给你收到库房去就是。”
岳氏还以为是自家女儿没有休息好,连忙让人回了院子。秦希潆这边也并非是想让母亲担心,而是她在为了分家一事做最后的准备。当她知道秋狩这件事一定会被再度时心中就有了计划。秦希潆并没有等太久,次日,肃宁侯回府之后便直接找来了岳氏。在房中,苏宁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夫人,昨日菡儿回来,你可有察觉什么异常之处?”
“妾身发现未曾有什么异常啊。”
“昨日宫中可是送了东西来给菡儿。”
“昨日午后确实来过,东西我都收到库房了。怎么了吗?”
“菡儿可有说什么?”
“老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昨日菡儿回来时还好好的,就是得了赏赐之后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我原以为是她累了,所以才会一副没有精神的状态。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岳氏疑惑地上前,坐到自家老爷的边上。“女儿此次秋狩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了?你可知,今日皇上.下朝之后,特意叫了我去。说是对前几日菡儿遇到的事表示抱歉。让我海涵。”
“可是这孩子回来也没有和我说起。难道这孩子现在还学会瞒着了,我去让人将她叫.了来,咱们问问清楚。”
岳氏一脸担忧的出来了门叫人去清.涟居。“那你快快去。”
想到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肃宁侯是一刻也按.捺不住。岳氏房中,秦希潆一进去就看着坐在上方一脸担忧的父母。一开始无论问什么,她都只管咬.着嘴唇不肯说。等到自家父亲与母亲多番询问之后,她才慢慢的铺垫好了情绪,等她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我应公主的邀请去参加秋狩,女儿本是很开心,马车到猎场时已是下午。我与公主观了落日,赏了风景,一开始确实是非常开心。芙蕖公主念着女儿身子畏寒,还特意请我去泡了汤泉。谁知女儿正泡着,外面突然说有刺客,随后二伯和大皇子就带了人冲进了公主的营帐。那时那是女儿和公主都还在水里…”秦希潆的在意不言而喻。这到底是女儿家的东西,肃宁侯不好过多询问,只是皱着眉头与自家夫人使了眼色。“这这不是胡闹吗,你说你二伯也在,他没有为你做主吗?”
“我也原以为二伯在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可是我和二伯说了许多遍,并没有看到什么陌生的人,他还是不肯相信硬要了女兵冲了进来,将汤池周围翻了个遍。女儿就那样泡在水中,虽有屏风与纱帘,女儿整个人也浸在水中有花瓣挡着,倒也没什么大碍。可是那般被人怀疑的感觉实在让女儿觉得难受极了。那些女兵还一直打量女儿,她们都怀疑我。”
秦希潆一脸无辜的看着母亲,似乎想让母亲给她一个答案。“那刺客抓到了吗?”
肃宁侯听到这里才开口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女儿都说了,没有人的。”
秦希潆听到父亲的话,委屈的摇了摇头。“你那二伯为何如此坚信,刺客进的就是你们的账中。”
“当时二伯带了大皇子进来,说是有刺客刺杀大皇子,被大皇子撞见了,后来卫兵见人闯入了我们账中。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母亲,你说二伯这么帮着别人,是为了分家吗?”
秦希潆状似无意地说出这句话,却让肃宁侯夫妇心中一动。“菡儿为何作此想啊?”
“因为,因为除了当日之事以外我还听说了…”“听说了什么?”
秦祉烨了解自家女儿从来不会说捕风捉影的话,看她那为难有不安的表情,当下严肃着脸看着她。“父亲可曾记得那日公主送与我的暗卫。前几日哥哥说有用,将人借了去,后来女儿因为好奇,就一直不停的逼问。才知道原来二哥去戍边,就是二伯伙同外人捣的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听说他们还想害了大哥哥,将他送到国舅府去。至于为什么,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给我听了,肯定又是大哥哥下令让他瞒着我的吧。”
肃宁侯听到这里,当即拍桌而起。“那个混账亏我还如此坚持,百般忍让。他居然将我的儿女全都打算坑害了去,他难道是分家不成,就想毁了我侯.府.大.房.一家。他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不成?”
秦祉烨发完脾气,见自家女儿,被自己大发雷霆的样子而吓到,连忙坐.下.喝了口茶。岳氏也上前安.抚.秦希潆“许是你哥哥,瞒着你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追究这件事儿了。你二伯他们一家的事儿,以后咱们就不再管了,你也尽量少去二.房.接触就行。唉,看来你二伯是铁了心想分这个家呀。”
岳氏说完看着坐在上.位.一言不发的自家老爷的脸,此刻仍是铁青,她安.抚.着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的女儿,带她回了清.涟居之后再折身回到了自己院中。“老爷这件事儿,你怎么想的?”
肃宁侯依旧是岳氏离开前那个姿.势,岳氏给男人倒了杯茶,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询问着。“唉。。罢了。有些东西我算是明白了,不能强求。我去趟祠堂。晚饭你就不必等我了。”
祠堂内,秦祉烨点燃了一炷香插入香炉中,随后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对着一众牌位磕了三个头。“祖先在上,母亲在上,且听儿子一言。虽当日儿子承诺不会分家,可是如今二弟处事早已偏颇。这件事儿时,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监督不力。但是祁烨扪心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分一毫,如今他似乎并不满足这些想往高爬了去,不惜将我的儿女全部作为垫脚石。孩儿此次前来,是向各位祖宗与母亲告解。我打算成全了他。”
秦祉烨说完匍匐在垫子上,跪了良久。这才起身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