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在顾言棠心里，他怎么可能比程愫庭更重要呢？
有时候话到嘴边，想问问她对程愫庭到底是什么感觉，在问出的瞬间又觉得实在多余，如果顾言棠和他有可能的话，早就在一起了，就算有千万个程愫庭，也不可能拖到现在。
自己在她心中或许就是一个好朋友般的存在。
打完电话的顾言棠抱着手机坐在窗边看下面，觉得心情甚好。
程愫庭棘手的事解决就好了，至于她是不是在他身边，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一听那节奏她就知道又是李沈伦。如果不是圈内人都知道李沈伦的取向，怕是他们俩早就惹人非议了。
“李导，又有什么事？”顾言棠一边开门，一边状似不耐地问，还站在外面的男人轻笑一声，“等等。”
顾言棠一愣，这不是在和她说话吧，等看到李沈伦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正在和谁打电话。
她让人让好给李沈伦留出位置，李沈伦大模大样地走进门，就近坐下，忽然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外音，顾言棠狐疑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好了吗？”扩音器里忽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声音很抓耳，顾言棠身形一顿，疑问地看向李沈伦，后者轻松地接话，“好了，说吧。”
“你的人发现言棠的踪迹了吗？”程愫庭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懊恼，李沈伦戏谑地看向顾言棠，后者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手紧张地握起来放在膝盖上。
“啊，没有。”李沈伦正儿八经地回答着，程愫庭叹了口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烦闷，“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到底会去哪里？”
“la找过了吗？不是说她跟着你回国之前一直都在那里生活吗？”李沈伦漫不经心地提着建议，虽然很心疼程愫庭的急切，但他的表情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关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顾言棠看着他那副样子只是白了他一眼。
那边沉默一会儿，程愫庭很是无力，“让人翻了个遍，都说是没有见过。”
李沈伦听着忽然想到顾言棠离开的缘由还不清楚，多嘴试探一句，“你是怎么惹恼她了，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
他的问话引来一片沉默，顾言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程愫庭说她已经和他离婚了，李沈伦可能就不会留她在这里了，搞不好会直接告诉程愫庭她在这里的事。
不过她也不可能是阻止程愫庭要说的话。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程愫庭躲闪的回答，“也没什么大事，是我的错，本来想找到她了好好和她道歉的。”
有什么可道歉的，那种伤痕一旦烙印了又岂是一两句道歉可以挽回的。听着听着那晚上的委屈就又重新浮现上来，顾言棠别开脸。
“总之你还是帮我多留意吧。”程愫庭很忙，似乎听到了宋纪催促的声音，匆匆交代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沈伦好整以暇地收好手机，“哎，真是搞不懂你们，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清楚的呢？”
顾言棠惨淡一笑，他们就是说清楚了她才决定要离开的啊？刚刚程愫庭说的道歉是什么意思？这是道歉可以解决的吗？想让她留在国内吗？然后继续所谓的对她好？
越想越气愤，连李沈伦刚刚问了什么顾言棠都完全不想回答，对着李沈伦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一声，把他从沙发上扯起来，“我等会要出门一趟，您先走吧。”
毫无反抗余地的李沈伦被顾言棠推着往外走，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直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才回过神来在外面说了一句，“顾小姐，我可是你的导演，你就不怕我辞退你？”
鸦雀无声。李沈伦瞪了眼门，扭头离开，这就是他不愿意去追究理由的原因，有时候戳到别人的伤疤也不是一两句安慰就可以翻篇过去的。
既然不喜欢别人来揭自己伤疤，那他为什么要对别人刨根问底？
把人赶出去的顾言棠兀自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程愫庭的话乱乱的在脑海里回响着，到了后面连他说的什么都听不清，只记得他的声音环绕在自己身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段时间。
程愫庭啊，真的是，既然说要和她离婚，为什么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打听她的下落？还好她事先有和李沈伦说好。
没有得到有用信息的程愫庭很是失落，宋纪见到好友难得如此失神的模样有些同情他。
“人不会消失的，我们现在总归是有些束手束脚，等事情都解决了，专注地找人，效率会更高。”实在想不出来安慰的办法，宋纪只能就实际情况劝说他。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想要给李沈伦打电话去二次询问，只是在看到周颂晟的反应之后觉得心中多少有些不满，所以才一时冲动。
“还好。”程愫庭漠然回复。
“愫庭哥！”清脆的招呼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宋纪识趣地走到另一边，程愫庭看向兴冲冲跑过来的池明姝，说实话他现在并没有很多精力去应付她。
“我刚找了你好久，去干嘛了呀？”池明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缓解尴尬，从程愫庭的表情来看，他此时似乎不是很愿意开口说话。
程愫庭微微侧头，看了宋纪一眼，“帮他跑腿去了。”
池明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乖巧地结束这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闻言程愫庭和宋纪同时看了看外面，并不是晚饭的点，池明姝很快答疑，“午饭你要和宋纪一起吃嘛，所以才问你晚饭。”
宋纪讶异地扬扬眉，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看来是为了程愫庭在努力改变，虽然可喜可贺，但也可惜了。
她要是早一点觉醒，也不至于和程愫庭走到现在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