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不觉得有些逾越了吗？”程愫庭淡淡地回复他，“言棠毕竟是我的妻子，您身为一个外人，这么三番五次地打探她的消息，未免太不妥当了。”
原本他问问是没有什么的，无奈上次在车里那段简短的谈话让程愫庭心中生了点疙瘩。
被噎的周颂晟了然地笑笑，竟然也没有在意他的话，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如果我有顾小姐那样的妻子，也是不愿意别人瞧见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程愫庭更加憋气，冷笑一声，“那可惜了。”
周颂晟勾起唇，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得到了些微的缓解，又想到解决完这些事之后就可以去找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情绪更好。但他努力克制着，不让程愫庭看出一丝破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周颂晟利落结尾，在程愫庭略显难看的脸色中起身离开。
程愫庭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才收回视线，总觉得周颂晟哪里怪怪的，又实在说不出哪里怪。
之后有空闲还是找个人跟着他看看好了。
不得不说周颂晟离开的时机很好，他刚一走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他的脚步瞬间定在那里，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他隐隐能猜到是谁打过来的。
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周颂晟罕见地有些紧张。
“喂？”
“颂晟？”许久没有听到的清脆声音，周颂晟心猛地一跳，一向以镇定著称的人忍不住抢先询问，“你在那里还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忐忑无比的顾言棠在听到他一连串的问话之后呆了呆，“噗嗤——”一声笑出来，紧张的心情倒是放松不少，听到顾言棠的笑声，周颂晟才稍微恢复一些常有的镇定，看来顾言棠在那边过得不错。
“李沈伦对我不错。”顾言棠简短地回答他的话，李沈伦除了在工作上要求严格一些以外，其他的还好，至少让顾言棠在这里过得很舒服。
只要她在那边还好，周颂晟的担心就减少很多。
“有什么事吗？”虽然很想以为她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给自己保平安，但经验告诉他不仅如此。
果然顾言棠那边静了静，她是想问问程愫庭最近怎么样，走的时候听说局势很不好了，也不知道在池明姝的帮助下有没有好转一些。
但是话到嘴边又有些问不出口，问周颂晟另外一个男人的现状好像有点过分了……
“如果是想问程愫庭的话，最近他那边有好转，渐渐地都在解决了。”周颂晟和她也相处过有一段时间，清楚她在想什么，在她犹豫的当口就直接出言回答，毕竟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也只可能是因为程愫庭了。
顾言棠拿着手机一怔，愧疚浮上来，但又被安心压下去，程愫庭那边没事就行。
这样她的离开也算是值得了，不知道程愫庭在看到那张协议书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周颂晟听着她的呼吸声，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程愫庭在她走之后疯狂寻找她的事。
不过就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吧，她既然想走，就让她安安心心地在那边发展，最好忘掉程愫庭。
“颂晟，谢谢你。”顾言棠憋了好久也只能道谢一句。
周颂晟对她的好，这辈子实在是还不清的，她给不了周颂晟想要的，自然也不会让周颂晟对她抱有虚无的幻想。
“对了，你和秦韵相处得怎么样？”顾言棠忽然想到在她短暂的学生生涯中影响极大的一个女人，难以想象自己曾经竟然想撮合她和周颂晟。
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恐怕周颂晟也不会喜欢吧。
“秦韵？”这名字对周颂晟来说似乎极为陌生，他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脑子里闪过一张模糊的人脸，“啊，她，怎么了？”
“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随口问问。”顾言棠本来想让他小心一点秦韵，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和她不熟，就算和秦韵相熟，秦韵为人如何也该是他自己去发现。
嚼舌根这种事她还是少做为好。
“哦，和她没什么联系。”在顾言棠提到秦韵的时候周颂晟还是暗自高兴了一下，不过那高兴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或许顾言棠只是想关心一下朋友的感情进展而已。
“你已经开始拍戏了吗？”想要结束秦韵的话题，但又不想挂断电话，周颂晟随口找着话题，顾言棠似乎正要打算说结束语了，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尴尬了一秒，熟练地回答，“还没有，正在看剧本，是个很有意思的剧。”
李沈伦在这个圈子里的能力是出名的，只要他是他看中的剧本，基本上剧情都很出彩，很多新人也能一炮而红。不过顾言棠并不在乎这些，能有多红她无所谓，毕竟名气是要慢慢积累的，她现在只想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打好自己的基本功。
“你喜欢就行。”周颂晟对她的事业倒不是很关心，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嗯嗯，到时候拍出来我一定会催你看的哈哈哈哈。”顾言棠笑着，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周颂晟心里一暖，“肯定会看的。”
“那我就先挂了，李沈伦又在催我了。”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和意外的关心，顾言棠心情甚好，连日来的担忧和惶恐都消散去，还好认识的朋友还在她身边。
挂断电话之后的周颂晟留恋不舍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翻到通话记录，将她的号码存好，打好名字之后犹豫了一会儿，又默默地删掉了她的名字，改成了“小可爱”，盯着“小可爱”三个字憨笑一声，看了看周围又收敛了笑，轻声咳了咳，在保存之前还是又删掉所有的文字，看着那一串号码很久，最终什么都没有编辑，就让那串号码静静地躺在通话记录里，却是他到目前为止记得最熟看着最亲切的数字。
这样来看，他是不是比程愫庭更接近顾言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