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顾言棠及时回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巴掌她是下了死手打的，程愫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玩弄别人很有意思吗？”尽管到了这样的时候，顾言棠的声音还是冷静自制的，良好的演员修养发挥得淋漓尽致。
被打的男人红着半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顾言棠出气一时爽，爽完之后就有些后悔莫及。程愫庭那样的臭脾气不揪着这个机会向自己狮子大张口才有鬼了。
“你这是第二次打我了。”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程愫庭十分平静地陈述着，没有带多少感情，只是简简单单地说出这个事实。
顾言棠翻了个白眼，状似不在意地扭过头，心中实在是忐忑的，万一程愫庭新仇旧恨一起算，虽然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自己，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你回房间吧。”而预料之中的责骂或是威胁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他意外温柔的声音，似乎刚刚做错事的人是他一般。
不对，做错事的人本来就是他。
顾言棠身形晃了晃，大脑是要顺着程愫庭的话就先回去自己房间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
“刚刚的事，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见她不肯挪动，程愫庭以为她还在为自己强迫她的事生气，沉声道歉。
他的态度和刚才实在差了太多。
如果不是她一直就站在他的身边，大概会相信他有一个胞胎兄弟。
顾言棠推开门往外走，期间并没有回头，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放慢，想听程愫庭叫住自己，随便聊点什么，也许她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他相处，但是直到她走进房间，身后都是静悄悄的，甚至在她关门的瞬间，听到了隔壁也极为有默契的关门声。
程愫庭关上门，仰头靠在门上，深邃的眸子无力闭上，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在鼻翼上打下一片阴影。
是他做错了。
从对顾言棠说谎那一刻开始，从掩饰自己内心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不管做什么都再也走不进顾言棠的心里。
现下已经没有什么挽回的机会了。
程愫庭头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措，不禁在想如果他从确定自己心意开始就诚实一点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心中郁结的人从裤兜里摸索出手机，打给自己的好友。
“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吧。”
程愫庭开门出去的动静顾言棠不是没有听到，好奇这么个点了他还要去哪里，又拉不下面子去询问，就一边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一边又给自己不要在意的心理暗示。
他对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今天他发这么大的火也只是因为看不惯自己掌控的事超出自己的计划吧。
一想就没有止境，顾言棠在床上滚来滚去，深深觉得自己没有用，这些心情放不下又想不开，也不敢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面前问他到底对她是什么看法。
只能一拖再拖，遇到事情一个人窝在这里想上半天最后又无疾而终。
半夜驱车出去的程愫庭在路上的时候竟然生出一股想要掉头回去的想法，然而一想家里的那个人也不是以前一心等着自己的人了，就连回去都没什么意思。
去了熟悉的地点，宋纪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宋纪一眼就瞄到了沉闷的程愫庭，扬起一抹戏谑的笑，他是很喜欢看他在感情上吃瘪的样子的，想想总有点报复的快感，毕竟以前他也是这么嘲笑他和叶衍的，“感情遇到挫折了？”
在宋纪眼里，只要人还在边上，就没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耗着耗着，等时间久了，那些最初的恩怨也早都消磨了，从头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纪，”程愫庭罕见地没有反驳他的调侃，严肃的脸色看起来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大事，“你觉得，顾言棠是不是喜欢周颂晟？”
……宋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总算是意识到周颂晟这么个强劲的情敌的存在了。
“我又不是顾言棠，我上哪儿知道去。”宋纪一点安慰好友的心思都没有，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戏谑，“担心周律师抢了你的人？”
“他抢得走吗？”程愫庭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宋纪只是勾着一双眼望着他，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程愫庭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顾言棠对周颂晟的亲近信任，比在自己面前更加放松坦诚的模样，分明是他先认识顾言棠的，为什么周颂晟的待遇比他好？
“周颂晟人确实不错，不过你的程太太应该不会喜欢他。”笑够了的宋纪也还是正经起来，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周颂晟在顾言棠的眼里最多是关系不错的异性朋友，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程愫庭沉吟着点头，表情不置可否。
“所以你今天到底在怎么了？”他本来想关心一下顾言棠的身体状况如何，但看程愫庭还有闲心生气，应该是毫发无损地救下来了，没猜错的话，可能是周颂晟先他一步。
“没什么。”他可不会给宋纪笑话自己的机会，宋纪是一个把别人的问题看得很清楚的人，既然他都说他们没有什么了，他当然就可以放心了。
宋纪无趣地喝了口酒，放心杯子之后斜睨了程愫庭一眼，“既然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下，”程愫庭当然不止这么一点事，“言棠好像生我气了，怎么办。”
上一次都还没有哄好，这又把人惹生气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她离开你？”
“……嗯。”
“简单。”宋纪打了个响指，“给她她想要的，让她对你产生依恋，或者不能离开你的心理暗示，哪怕是‘道德绑架’呢。”
宋纪也就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