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信任顾言棠的，虽然她看着古灵精怪不是很靠谱，但做的事向来都是有理有据的。
“嗯，那我们现在来说说袁励秋的事。”她和袁励秋并没有什么交集，今天头一次见面，虽然袁励秋极力想留下一个和蔼长辈的形象，但那打量的眼神还是让顾言棠很是恶感，以至于和程愫庭提起他时也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在里面。
程愫庭调整了坐姿，面对着顾言棠，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对袁励秋的事这么好奇。
“我觉得那个袁励秋有点怪怪的。”顾言棠一开口就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看到我的时候最开始是疑惑，后来又有点害怕慌张，还总是试探我以前的记忆，像是怕我知道什么似的。”
她演戏这么久，最会琢磨别人眼里透露出来的小心思，加之袁励秋的眼神不加收敛，也就更能看得清楚。
程愫庭敛着眉，认真听她说着，心里却是毫无头绪。
袁励秋和程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慢慢生疏了，傅远离世后来往就更少，现在他几乎都不会和袁励秋见面，偶尔遇到商业上的合作才会见上一面，假惺惺地互相寒暄一番，并没有多少实质的感情。
“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顾言棠以一句话总结自己对袁励秋的看法。
程愫庭摸摸下巴，袁励秋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但是袁励秋肯定不那么干净，要是能扳倒他，也是对自己的一大助力。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袁励秋家大业大，又是他的前辈，连程璟都不敢说扳倒他的话，他一个小辈暂时还不敢僭越。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顾言棠说完之后一直等着程愫庭开口，无奈程愫庭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兀自神游好久都不曾接上一句。顾言棠不满的推推他。
程愫庭视线回到她的身上，摇摇头。
“你说这些，是不是在怀疑什么事？”虽然她细数了种种袁励秋不对的地方，但总不肯说出她真正的怀疑，程愫庭也就开门见山地问。
这一问把她问到了。顾言棠只是直觉这个袁励秋有什么事，但确切的是关于什么，又模模糊糊的，说不出来。
“至少是和傅家有关系。”顾言棠思索一会儿，斩钉截铁。
“嗯？”听到傅家，程愫庭的脸色稍微严肃了起来，顾言棠确定的神情让他不由得深思，“你确定？”
“对，我确定，”顾言棠回想袁励秋见到她之后的一举一动，那绝对不是一个长辈见到许久未见的晚辈的样子，“更何况，他连我们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当初请柬送过去被他随便一个借口打发了，程愫庭并没有在意，左右大家本来就不熟。
程愫庭沉吟一会儿，顾言棠也在疯狂地开动着大脑，她本不愿意多管闲事，但这毕竟牵扯到了傅家，这傅家又和程愫庭有莫大的关系，还是关注一下比较好。
“等等，傅家当时说死因是什么来着？”有什么东西从顾言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及时抓住灵感的尾巴，拍拍程愫庭的膝盖。
程愫庭看她一眼，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官方给的理由是绑架灭口。”
这事最没有地方说理。
“凶手抓到了吗？”
“已经处死了。”程愫庭对那次的事还有一些印象。
“处死了？”顾言棠吃惊地望着他，她怎么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但想的再多，他们此时所有的线索也不过是顾言棠的猜测，这件事真的要追究还要从长计议。
稍微一用脑就觉得疼得慌，顾言棠摆摆手，“这事也不是一瞬间就能搞明白的，我们先说说别的事。”
她灵动的大眼睛盯着程愫庭，水汪汪的，很是惹人心动，被她一眨不眨盯着的程愫庭莫名一甜，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什么别的事？”
因为隔得近，顾言棠并没有错过程愫庭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动闪亮，心底自然是得意的，只是不是最初见面时那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这得意还带上了一丝丝蜜意。
“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学校吗？”她可不会轻易忘记这件事。
被她强行提起来，程愫庭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大方点头，“可以，就去上次你看的那间学校吧，表演系还可以。”
还是他自己投资的学校靠谱，可以派人看着。
顾言棠自然是不会挑的，她也觉得那学校不错，“那我什么时候报道？”
还真是急。
程愫庭的唇角弯了弯，觉得她的急切有些可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快点办。”这轻佻的话真不像是从他那薄唇里说出来的。
顾言棠撞进他的眼里，一时有些愣住。放在往日，肯定就直接“吧唧”亲过去了，但她的心在听到他的要求后，无礼地开始狂跳，那份怡然自得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心中的小狗在欢快地摇尾巴，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
她的犹疑和眼里的动摇看在程愫庭的眼里，难得觉察出她的一丝害羞深情，取笑的话却是说不出口的。
不知怎的，他竟然也有些心动。
顾言棠的视线在他的眼睛和唇上来来回回，身子慢慢前倾，逐渐靠近他，呼吸步步紧逼，直到近在咫尺。
眼睛里的杂物缓缓消失，到最后，漆黑的瞳里满满的只有对方。
顾言棠很享受这种逐渐占满他的眼的过程，就好像他的世界，慢慢的，只有自己。无论那双眼有多么浩瀚深邃，都只能容下自己一个人。
无论这个人，有多么优秀招蜂引蝶，他的身边也都是自己一个人。
这种唯一的感觉很能推动情绪的蔓延，气氛悄然变得暧昧粉红，顾言棠和程愫庭对视着，都在彼此眼里看到自己的脸，一时竟然认不得。
唇与唇的距离不过毫厘，顾言棠手都紧张得抖了起来。
缓缓闭上眼，将自己的唇迎上去，努力学着程愫庭讨好他，奈何功力不够，只能在唇外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