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秉着不能让他发现的原则，不管他说什么，顾言棠都直接顺承下来，只想着赶快挂断电话结束这段对话。
程愫庭听她虽然语气不好，但到底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稍微平衡了点，挂掉电话后转身给宋纪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顾言棠。
“以后她去哪儿，都给我报备一声。”程愫庭在挂电话前嘱咐了一句。
宋纪应了下来，收起手机安抚叶衍，“我去接你棠妈，你不想跟我说没关系，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这里。”
叶衍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尽管还有些不放心，顾言棠那边他又不能不管。
正在两难，顾言棠的电话打来。
“你要是走不开我就让周颂晟送我回去。”电话一通，她就直奔主题。顾言棠原本就有心让宋纪多点时间陪叶衍，知道自己回来的时间被程愫庭搅乱，加之周颂晟又提出了可以送她回家，免得她多等的提议。
宋纪思考一瞬，周颂晟他是信任的，再加上实在不忍心看到叶衍失落神色，一咬牙，“好，你把手机给周颂晟，我和他说两句。”
那边窸窣几声，转而传来一个金属似的男音，“宋先生？”
“周律师，就有劳你把程太太好好送回去了。”他和周颂晟算是平辈，身份地位差不多，说话也就随意了些，没有那么多讲究，也没有拿程愫庭来压他，倒像是一个朋友的委托。
他似乎挺到那边轻笑一声，“那是自然。”
于是顾言棠被迫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程太太，这可不是一两顿饭可以解决的了。”在送顾言棠回去的途中，周颂晟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神色看不出真假。
副驾驶上的顾言棠偏头看了他一眼，大方一笑，“除了我这个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那还真不凑巧，我只要你这个人。”周颂晟冒出这么一句，顾言棠一吓，又竭力镇定下来，周颂晟这么严谨的人怎么会动这样的心思？应该只是和自己开开玩笑而已。
这么一想，她放松下来，用玩笑语气回应，“这怕是不好，回头愫庭又该禁我足了。”
“呵呵，”周颂晟低笑一声，不知为何，顾言棠听得心中有些闷闷的，然而在那情绪侵袭来之前，周颂晟又温声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了。
快到程家的时候，顾言棠转头冲周颂晟扬扬手里关于张龙的资料，虽是灿然笑意，但眼底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淡淡的威胁，“如果他们问起，颂晟应该知道怎么和宋纪叶衍他们说吧？”
周颂晟视线从她手里的资料转到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然微笑，“你多虑了。”
“谢啦。”孰是孰非她尚且分得清楚，该谢的还是要谢的。
将资料放在包里整理好，习惯性地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笑容，周遭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之后才开门下车。
不过宋纪和叶衍并没有如顾言棠料想的那般守在门口。
“谢谢你啦，回去路上小心。”人家好心送自己回来，总要给点表示，哪怕只是言语的嘱咐呢。
周颂晟点点头，车绝尘而去。
刚要转头进去的顾言棠冷不防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开口有些埋怨，“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了嘛。”叶衍抱臂站在门口，嘴角噏起的笑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但刚刚和周颂晟道别也不能说是误会，只讪讪一笑，“你想多了。”
“哼，想没想多我可不知道，不过你可是有丈夫的人。”叶衍这叮嘱半嗔半怨的，顾言棠多年老油条，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变相地为程愫庭打抱不平，释然，“你放心，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得到保证的叶衍似乎安心了些，满足地点点头，踱着步走进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宋纪等你很久了，一直等着给程爸回信呢。”
“嗯好。”顾言棠应了下来，示意自己会去说，偏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似乎还有话要和自己说，便顿住脚步，望着他耐心等他开口，“棠妈，那总监那事儿……”
他本来想说太复杂就别管了，以后避着他就行了，谁料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言棠大手一挥截断，“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连程愫庭的儿子都敢欺负，怕是他也不想活了。
然而她的豪言壮语并没有让叶衍感觉到多少安全感，反而让他心里慌慌的，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来，程愫庭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毫无所觉的顾言棠还爽朗潇洒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安心，这才去找宋纪。
简单地糊弄过宋纪，只要宋纪不提出什么质疑，程愫庭基本就不会过问了，尽管可能是程愫庭授意他不过问，不过顾言棠从来不会去思考这种事情，只要最后她的计划不受阻碍就可以了。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顾言棠摸出那u盘，将里面的资料仔仔细细过了一遍，那张龙做的事，够他在牢里坐一辈子了，真不知道那个袁励秋为什么要如此包庇他。
这次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袁励秋到时候反咬一口，她无权无势的，搞不好只能让程愫庭出面，反而还拉他下水。
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顾言棠一边整合着可利用的资料，一边想着怎么对付那个张龙。
她好歹是叶衍名义上的母亲，连这点事都不能替他摆平，未免太low了。
下定决心的顾言棠还是只有决心。这件事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拖得越久就越多变故。
焦虑地啃着自己的指甲，一圈都被她咬完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再想不出来又要搬救兵周颂晟了。
动动脑筋，她那么多小聪明，肯定有一个能用得上。
“咔——”开门声不怎么温和，打断了绞尽脑汁的顾言棠，她愠怒地瞪着他，却发现他也是微怒地瞪着自己。
“怎么了！”顾言棠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