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竟然也染上了金属的声音，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疑惑闪过一秒，她很快就想过来，自己只是单方面留了他的电话。
“你好，我是顾……傅言棠。”顾言棠差点说溜了嘴，那边一顿，声音马上柔软了下来，“程太太。”
“哈哈，不用那么客气。”
这让她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尽管是隔着电话，还是连连摆手，嘴里拒绝着，“其实这次打给你，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一听她有事要自己帮忙，周颂晟坐直了身体，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专注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什么事？”
“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刚认识不久的人，“想让你给我推荐一个比较靠谱的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周颂晟下意识地重复了她的后四个字，任何人听到这里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她用私家侦探是调查自己的丈夫的，作为程愫庭聘用的一员，他陷入了犹豫之中。
顾言棠听他那四个字的语气就不对，愣了愣没有听到回音，才急急忙忙解释，“周律师不要误会了，我是另有其事，不是为了调查程愫庭。”
她直呼程愫庭的名字，自己倒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周颂晟莫名心口一堵，随口了然笑笑，“哦，那是我想多了。那您要什么样子的侦探？”
什么样子？侦探还要挑样貌？
顾言棠一愣一愣的，周颂晟大概也从她的沉默里察觉到不对劲，耐心地解释，“侦探也有很多针对的方面，你是……？”
“私生活的。”顾言棠脱口而出，可不就是私生活，她一定要抓到那个总监的黑点。
“……”周颂晟讶异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顾言棠这是要调查谁的私生活，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要多问，也不是什么难事，点点头应承下来，“好，交给我去办。”
停顿一秒，还是犹疑着开口，“如果你是想整人的话，不妨告诉我对方名字，我可以帮你办得更彻底。”
这是个好提议。
顾言棠认真地思考可行性。
能被程愫庭选中的律师手段自然不会差，只是他真的会保密吗？
感知到她的犹豫迟疑，周颂晟洒脱道，“你要是信不过也可以自己来。”
“没有，那就交给你了。”被这么一刺激，顾言棠立马就妥协了，等到对方要名字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那个总监的名字，这时候去问叶衍只怕又要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周颂晟，“是一个影视公司的总监，你认识吗？”
周颂晟轻笑一声，似乎被逗乐了，“程太太，这里的影视公司可不只一个。”
“……对哦，”顾言棠咬咬下唇，“就是最近和叶衍合作的那个……？”
叶衍的知名度吧，她也不清楚，只知道粉丝不少，但那是也是粉丝，对于他们这个年龄层，这个职业的，可能就不是那么清楚……
“啊，我知道，是ng公司的总监吧。”一说叶衍，周颂晟就明白过来了，不等顾言棠惊奇他怎么连这个人都认识，周颂晟就自觉解释，“以前替别人打过官司，告他性侵的。”
原来是个惯犯。
顾言棠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后来怎么样了？”
性侵这罪少说也得一两年吧，怎么都没听说过？
“人家势力大，公司老总出面，硬生生地压下去了。”周颂晟的语气很是无奈，顾言棠更加无语，这种事老板居然还包庇？
“那总监叫什么？”
“张龙。”哼，亏他还叫龙呢，压根儿配不上这个名字。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见周颂晟也是一副恨得牙痒的样子，顾言棠稍微放心了些，还是仔细叮嘱了几句，“一定一定要小心。”
“嗯。”周颂晟应下来，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玩笑般开口，“程太太现在可是欠了我三个人情了。”
顾言棠仰头一想，可不是，超市一次，机场一次，现在又是一次。
“三顿饭能解决啵？”顾言棠笑着打趣回去，直觉周颂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
周颂晟笑了笑，“够了。”
挂断电话，张龙的事有人去办了，但她还是想自己再找找相关的信息，了解一下他的背景，到时候好应付。
网络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几乎什么都能查到。
没一会儿她就查到了他所在公司的信息，总公司并不是专做娱乐的，看来又是哪个老板家业大了想在娱乐圈分一杯羹的。
再往下翻，公司老总叫袁励秋，诶，这名字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公司成立时间也没有很久远，算一算，大概是她两三岁的时候，啧啧，二十来年成就一个公司也是不容易。
再看合伙人，竟然看到了程璟的名字。
程璟？是不是程愫庭的爸爸的那个程璟？
不会不会，顾言棠一边猜测，一边又否定自己的猜测，怎么会是那个程璟呢？没听程愫庭提过啊。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再往后看，合伙人里面还有一个名字，傅远。
傅远？有什么一闪而过。
顾言棠心里惶惶然，好像有真相就在眼前，又求而不得，这之间隐秘的联系折磨着她，但愿这个傅不是她想的那个傅。
看了一溜，公司看上去挺干净的，没有负债，也没有什么危机，一路都顺风顺水。
实在找不到线索，她只能悻悻关掉电脑，傅远和袁励秋两个名字却在脑海里盘旋着，怎么都挥之不去？
傅远，袁励秋，程璟。
这三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傅远是她的那个“父亲”吗？程璟是程愫庭的爸爸吗？
她端着电脑左思右想，摸出手机给程愫庭发了条短信，“程璟，袁励秋和傅远是什么关系？”
按了发送，她握着手机，心中惴惴不安，一时间有些担心程愫庭的回答。
她无法想象任何可能的答案。
“嗡嗡嗡——”打断她的是手机的嗡鸣，她急忙拿起一看，是程愫庭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