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搞不好是梦里来过，哈哈哈。”顾言棠自觉圆场。
程愫庭的视线却定在了她的身上，顾言棠的那番话让他的心咯噔一下，分不清她只是为迎合自己而做戏，还是真的对这里有熟悉感。
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她记不清也是正常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顾言棠自然能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转头就捕捉到他视线里的怀疑，一愣，他是在怀疑自己吗？怀疑什么？怀疑她刚刚是故意这么说的？
千万想法那一瞬间闪过去，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然是这样心机的存在？
她很想当面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但话堵在唇边就是开不了口。
她的问话得不到回答似乎已经成了常态，索然无趣地站起身，慢慢往前走，在一处较低的枝干下停住，转了个身，面对着程愫庭。
今天的程愫庭实在太奇怪了，她没有精力和他周旋，如果他有什么企图，还是问清楚比较心安。
“程愫庭，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问话的人抱臂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程愫庭。八壹中文網
被问的人闻言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停了一秒又轻巧地移开，轻柔地回答，“带你过来看看。”
这么温和的程愫庭让顾言棠有些不适应，她松开手臂，一手扶上头顶上的枝干，歪歪头，已经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了，还是她自己开动脑筋猜比较容易。
这里大概是他和他的初恋相遇相知的地方，带自己过来，要么是为了告诉自己死心，他有心上人；要么就是事先和自己通个气，以免之后有人问起穿帮。
从程愫庭的行事作风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这既然是个秘密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许多人知道，搞不好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主角知道，这样看来，就是第一种原因了。
所以还是怕自己会真的缠上他吗？
戒心未免也太重了。
“你不会是担心我爱上你吧？”顾言棠迟疑着问出口，视线在夜色里竟然也亮晶晶的，带着些许不安颤动着，有点害怕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坐在树根上的人抬头望了她一眼，似乎很无语，但那意思是很明显的，至少在顾言棠看来是十分明显的。
她急忙抢白，“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冷血又无情的资本家。”
程愫庭嘴张了张又闭上，心里瞬间划过一丝苦涩，她都这么说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既然她笃定不会爱上自己，那他说再多不过是自取其辱。
佯作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又抿紧唇，眸子里的暖意消失殆尽，干巴巴地回答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明明出来的时候气氛还是不错的。
顾言棠分外委屈，对忽然变坏的空气很是不满。
委屈地抓着枝干摇了摇，只觉得手心一片滑腻，怕是才经过风雨洗刷还没有干透。而顾言棠完全忘记了刚刚看到的干燥的树干。
程愫庭带她过来，说到底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看这场景能否勾起她的记忆，不过眼下来看，大概是失败了。
这个人啊，一边想着，视线透过去，忽然瞳孔猛地一缩，聚焦在顾言棠抓的那根枝干上。
离她手不远的地方一双亮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顾言棠，而顾言棠丝毫不觉。
这时候冒然叫她想必会适得其反，程愫庭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淡淡开口，“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我们回去吧。”
“哦。”听说可以回去了，顾言棠心里一喜，放松下来，正要松了手往程愫庭身边走，忽然感觉到手下的枝干扭了一下，她身子一僵，枝干会扭吗？还是只是错觉？
而那“枝干”又扭动了一下，实力证明她不是错觉。
这荒山野岭的，树干上湿湿滑滑的东西……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瞬间炸开，她的手心涌上汗渍，手腕微微颤抖，明知道应该马上放开，但手就是使不出力气。
等着她走过去的程愫庭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又怕惊动她，故意板起脸，“怎么还不过来，想在这里过夜？”
我倒是想过去啊。
顾言棠内心咆哮着，分外委屈。自己吓成这样儿了，他还要凶自己。
因恐惧而不受控制的眼泪涌上眼眶，她抬起一双红红的眼望着程愫庭，又不敢叫出声来，程愫庭一看她那样子，就明白她可能是察觉到了。
“慢慢来，不要怕，把手慢慢放开就行了。”声音软下来，他耐心地哄着，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想给她一点勇气。
顾言棠最怕的就是蛇，此时早都被吓蒙了，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敢。
眼泪眼看着掉出眼眶，程愫庭也手足无措，顾言棠比他想象的还要怕蛇，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听话，慢慢松开手，对，”程愫庭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伸手就够得着，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她鼓起勇气，缓缓放开手，慢放一般小心缩回手臂，直到完全离开枝干后才猛地往前一蹿，不由分说地躲进程愫庭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心脏急速跳动，隔着衣服程愫庭都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慌乱。
那跳动的心脏，连带着他的心跳声也急促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本能地把她揽在怀里，顺着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着，怀里的人却还是抖个不停，看来刚刚真的吓坏了。
无言地抱着她，一下一下耐心顺着她的背。
在程愫庭的耐心安慰下，顾言棠的情绪总算是慢慢过去了。
她一向是见到蛇就绕道走，今天居然还摸上去了，那种滑腻黏糊的感觉现在都像还停在她的手心里一般，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要不是程愫庭无缘无故带她到这里来，她至于遇到蛇吗，说起来都是程愫庭的错。
恐惧使人胆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一拳就就打在了程愫庭的胸膛上，声音里满是委屈指责，“你没事带我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