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聊得兴起的秦可与茶寿二人,陆洋虽有些怀疑,但他的内心却告诉自己,眼前这枚上品天元果,可能就是自己新的机缘。
只是,这枚天元果该送给谁呢?
同洗髓丹一样,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枚。
小师妹如今也有一枚天元果,而师尊那边,听茶寿说,她似乎年轻时便已服用过了。
那就送给苏师姐吧。
想到这儿,陆洋双手抱拳,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说道。
“茶寿前辈,不知这枚天元果我能否带走?晚辈有一个朋友想来更为需要它。”
问出此话的陆洋实际上是有些慌张的。
毕竟眼前这位茶寿老人的修为深不可测。
陆洋如此言语,万一在茶寿眼里像是忤逆了它自己的意愿,那可就不仅仅是得不到天元果这么简单了。
而秦可眼见自己大师兄这么说,虽然有些不解,但很快就释然了。
“自己大师兄无论何时总是会替他人着想,无论天大的机缘摆在他面前,他第一个所想的从来不会是自己。”
茶寿听闻此言,也是微微一愣。
这晚辈竟能在天元果的诱惑下,首先为他人着想,实在难得。
“这天元果在你们修真者眼中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毕竟据我所知,整个道域也就只有我能出产如此高品质的天元果了。”
茶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粗壮的侧枝,从自己的脑袋上又摘下一枚天元果。
“可是到了我这种境界,区区百年一结的天元果,不过是熟透了便会落地腐烂的俗物罢了。”
茶寿将这枚天元果送到陆洋面前,“万千财货不卖,天元果只赠送与老朽有缘之人。”
说着,茶寿指了指秦可,“这小丫头和当年的柳竹月一样,我很是喜欢。”
陆洋没想到茶寿如此慷慨,这能直接提升修为实力的天元果说送就送。
既然如此,陆洋也不便推辞,当即席地而坐,和秦可一道开始吸收这天元果的真气。
天灵果一下肚,陆洋便觉得这和之前所服用的洗髓丹大相径庭。
洗髓丹的功效主要是用来清洗自身的杂质,它的真气流动就像是引入一股清水用来冲刷河道的淤泥,水流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而此刻的天元果却像是堵塞许久的长江大坝突然开闸放水,滚滚浪涛争先恐后地涌出。
陆洋额头开始慢慢渗出些许汗珠,看样子很是艰难。
茶寿静静地看着两人的状况,秦可那边倒是一帆风顺,反观到了陆洋这里却举步维艰。
难道自己刚才看走眼了?
识人面相、断人前途,自然不是说说而已。
茶寿真的具有这种本领。
刚才一见陆洋和秦可时,它便看出两人如今皆是天赋异禀之辈,且一身正气浩然,日后定能成为道域的一方强者。
否则的话,仅凭二人出身于柳竹月门下,茶寿是不会如此草率地送出天元果。
唉。
看到这,茶寿莫名叹了口气,呢喃道:“既然如此,老朽就再帮你们二人一把。”
说着,刚才消散的浓雾突然又聚拢起来,虚虚实实、缥缥缈缈,让人一时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秦可眼见自己即将把天元果的所有真气全都吸收完毕,不由得喜上眉梢,打算做最后的冲刺。
而就在此时,她的意识一阵模糊,竟隐约发现自己正处在天风城。
“杨彩文,你个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勾搭家主?”
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秦可立马循声跑去。
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此时此刻正在拿着鞭子抽打趴在地上的母亲。
周围既有如华贵女子一般的高雅人士,也有像挨打女子一般的奴婢。
但却没有一人出手帮助,只有杨彩文痛苦的哭喊声和其余人的嘲弄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以为勾搭上了家主她这个草鸡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你这种奴婢就该干一辈子的奴婢,竟然还想翻身骑到我们的头上。”
而杨彩文只是竭力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嘴里呢喃道:“家主,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秦可顿时怒不可遏,气愤愤地冲向前去。
“不准欺负我娘!”
只是秦可试图阻止华贵女子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悬在了半空中。八壹中文網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所措的秦可就这么近距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被人抽打,而自己却束手无策。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杨彩文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在自己眼前凭空摸索着。
她期待那个对她说过永远爱她的男人此时此刻能够回来救自己。
然而那只摸索的手此时此刻却与不同时空的秦可触碰在一起。
秦可小时候的记忆开始一幕又一幕的从脑海中闪过。
杨彩文本是秦家少家主秦鸿的贴身大丫鬟,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
丫鬟奴婢本就是为了伺候主子而存在的,只是多年来的陪伴使得杨彩文和秦鸿二人的内心都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就这样,杨彩文有了秦鸿的孩子,也就是之后的秦可。
但无论二人如何相爱,身份的差距始终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本该伺候别人一辈子的奴仆,另一个则是天风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少家主。
一个生来就是劳苦命,另一个则生来就是万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存在。
于是,在家族的威逼利诱下,秦鸿不得不迎娶另一家族的嫡女,以用来联络家族感情。
太阳本就高挂在苍穹之上,怎么会屈尊与泥地中的枯枝落叶打交道。
倍受秦鸿宠爱的杨彩文,被嫡女以秦鸿未来的家主之位相要挟,被迫搬离了秦家主院,回到了仆人区。
而人的天性都是嫉妒的,见曾经一步登天的杨彩文如今又回到了仆人区,其他奴仆纷纷对其冷嘲热讽。
再加上嫡女的暗中支持,一些奴仆不断地欺压杨彩文母女俩。
秦鸿迫于联姻家族,也只能暗地里给予些帮助,却不敢出面保护她们。
十二岁那年,柳竹月领宗门要务来到秦家,一眼便看中了秦可的天赋。
而秦鸿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也是知道秦可的天赋。
但同时他也知道,如果秦可继续呆在秦家,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有半分修炼的机会。
虽说新月宗早已不如当年,但好歹也算个栖身之地,呆在那里至少不会受到屈辱。
于是秦鸿便让秦可拜柳竹月为师,入门新月宗,而柳竹月此番下山也正好有再收一个徒弟,好为之后的宗门大比做准备的打算。
二人一拍即合,秦可就这样跟着柳竹月走了。
本来秦鸿也是希望杨彩文能跟着一起去的,虽然她没有什么修炼天赋,但柳竹月保证在那里没人会再欺负她们母女俩。
可是杨彩文却拒绝了,用一种坚定的眼神拒绝了。
对于秦鸿,她并不怨恨。
她始终记得那个月圆之日,这个男人曾许下的誓言。
她在等,等这个男人能够记起那个誓言,然后将自己明媒正娶。
她相信,秦鸿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才会对自己母女俩出此下策,自己目前能做得,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