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都是你自己划得？”
银姬脸上有些发白。
“是，这些伤痕都是我赐予自己的，同时也是母亲你赐予我的。”赵风眠红着眼睛向她看了过去，脸上的神色既带着些悲怆又带着些解脱的释然。
“您满意了吗！”
银姬的目光中带着些悲切，她愣愣的盯着赵风眠腕骨处的那些伤疤看了许久，方才不敢置信的颤着声问：“这是…竟全都是…我赐予你的吗…”
赵风眠哑着嗓子不说话。
“风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你可知，你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血肉，你疼一分，娘亲就要疼上十分。”银姬泪眼朦胧的朝着赵风眠看了过去，声泪俱下的道。
“为什么，您不知道吗？”
赵风眠神情痛苦的闭上眼：“还不是因为，您觉得我喜欢男人丢人。每一次有人发现了我喜欢男人的秘密时，你总要背着我将那人用各种手段，秘密处理掉。”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们全都是因为知道了我喜欢男人的秘密而丧了命，你叫孩儿怎么能不愧疚？”
“原来如此...”
银姬恍然大悟般的瞪大了眼睛，面色凄哀的沉声低吼道:“你既不愿意我这样做，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你何苦要这样伤害自己呢？”
“孩儿说了，有用吗？”
赵风眠凄哀的闭了闭眼，无奈的开口:“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处理掉那个知情人的第二日，孩儿都给您说了什么吗？”
银姬:“...”
一阵沉默之后。
赵风眠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一字一顿的道:“您大抵已经不记得了吧...”
“可我记得。”
“我当时跟您说:我不希望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伤害到任何人。如果真有伤害到别人的话，那我希望能我们都能做到及时止损...”
“你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银姬闻言的瞬间，便震惊不已的瞪大了眼睛，当年的事情自己明明做的那么隐秘。
“您是不是觉得，您当年处理的很完美？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瞧见自己母亲银姬那震惊的眼神后，赵风眠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眸色悲切的朝她看了过去。
银姬被赵风眠的话怼的有些哑口无言，因为儿子说的几乎和她当时想的一模一样。
“可母亲您知道吗？”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眼看着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那些知晓了我秘密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在了我生活中，我怎么可能不起疑心呢？”
银姬捂着伤处，苦笑着开口问:“所以，娘亲的好儿子，这是要大义灭亲了吗？”
空气中静的有些可怕。
全程吃瓜看戏的秦水水和檀香二人，闻言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在她们认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教坊司的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赵风眠闻声忽的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要等的那个人现下已经来了。
随着房间大门敞开的瞬间。
一队穿戴着银色盔甲的皇城禁卫军的士兵，整齐有序的从门外列队走了进来。
一头雾水的秦水水以及檀香，瞪大了眼睛目光哑然的朝着门外看了过去；她惊奇地发现，随着皇城禁卫军而来到了此处的，还有着痛失爱女的周相和秦沐阳云锦书以及陆景等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我分明没有通知周相和景师兄他们过来？”
赵风眠闻声垂眸看向秦水水，面无表情的说:“水水姑娘不必吃惊，阿景和周相以及秦仙长他们都是我叫来此处的。”
“都是...你叫来的？”
略感惊讶的秦水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望向赵风眠道。
“不错。”
“他们都是我叫来的，这件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该是要有个交代的...”
相较于秦水水和檀香的惊讶以及银姬的不可置信中的万念俱灰来说，赵风眠此刻的神情则要比她们看上去要从容淡定的多。
淡定到。
让一旁的秦水水骤然间觉得，这赵风眠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随着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风眠唇角边扬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真好。】
【这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呢！】
待到门外的人都进入到了教坊司内时，赵风眠的脸上忽的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教司坊内的众人，就瞧见赵风眠的手中，似是忽然多出了一把冰蓝色的长剑。
秦水水见状，眸色骤然一暗。
在内心暗道:【不好。赵风眠这个傻子该不会要替他母亲银姬，自杀谢罪吧！】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下一秒。
赵风眠那空洞中带着些缥缈的嗓音，就在秦水水和坊内众人的耳畔间鸣响了起来。
“您是孩儿的亲生母亲，我自然不能拿您怎么办。您过往种种犯下的错，皆是因我而起，所以这一切就该从我这里结束！”
“结束？”
赵风眠的母亲银姬闻言顿时大惊:“什么结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母亲，再见了！”
赵风眠和银姬道过别后，面容冷峻的看向众人说:“周清越是我杀的，我之所以会杀了她，是因为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风眠，你不要做傻事！”
银姬目眦欲裂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全然不顾自身美人形象的大吼道。
“竟然是你！”
一夜之间，更是比昨日苍老了许多的周相脸色陡然一变，满目通红的瞪着他道。
“是我！”
“包括之前失踪的那些人，都是我做的，这全都是因为他们知晓了我的秘密！”
赵风眠冷着眼承认道。
“好啊，你既然认罪了！”
“那本相现在就要把你捉拿归案，给我的越儿和那些为此无辜惨死的百姓报仇！”
“风眠...”
对此全然不敢相信的陆景，声音颤抖的询问赵风眠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景！”
赵风眠抿着唇道:“都是真的，你一定很后悔交了我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