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你心里，是不是觉着，你妹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平静的问。
顾至深的眸光停落在她的身上，看了很久，缓缓道：“宛若她虽然有公主病，但心是不坏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不由得苦涩几分。
说到底，他还是向着自己妹妹这边的，而她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宋宋低头小口啜着牛奶，莫名可悲，自己嫁到顾家，到底是图什么，真正出了事，她只属于外人。
顾至深动作熟练仔细地将盘中的煎蛋切成小块，递到宋宋面前，又盛了她爱喝的甜粥，温柔哄道：“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她嗯了声，食如嚼蜡地吃着。
有时候觉着这个男人真是无情，他会看不出来她心情的低落？
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能坦然自若对她温柔照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用完早饭后，宋宋准备去片场，刚走到玄关处，就被身后的男人喊住。
“今天周末，你们也拍戏？”
“把昨天的戏份加工下。”
顾至深已然走到她的身侧，眉头皱紧地看着，“留下来陪我。”
他这样要求也不无道理，平时小夫妻俩相聚的时间并不多，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她却要上班。
宋宋的脚已经穿上了鞋，她一手扶着鞋柜，低头，一边说道：“下次吧。”
“你确定要走？”
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威胁。
宋宋突然讨厌他的威胁和霸道，就算不想走听了这话也偏要走，停顿几秒，她生硬地回答：“是。”
“别闹。”顾至深语气放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我知道你在怄气。”
“我也知道你哄不好我，我今天走定了。”
说着，宋宋蹲下身子去系鞋带。
顾至深怔了几秒，沉默片刻，半蹲下身，拍开她的爪子，口吻温淡，“不会系还穿这种鞋。”
她细白的牙齿咬了咬唇瓣，无言以对，她不是不会系，只不过系的不太好看。
见男人系携带系得这么熟练漂亮，宋宋心不在焉地问：“不见你穿这种鞋怎么会系鞋带？”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说这话时，男人的俊脸原本带着笑意，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细看的话可以发现轻微的苦涩。
“其实，我以前是穿的。”他忽然说道。
宋宋嗯的音调拖长转折，抬眸看他，“怪不得呢。”
“以前有个人不会系鞋带，还偏偏喜欢帮人系。”他缓缓陈述，“我那时是不喜欢穿这种板鞋。”
他不是不喜欢，是很讨厌穿板鞋，但因为喜欢看某个人蹲下身为他系携带的样子，鞋子的风格几乎全是带鞋带的。
未等到男人的下文，宋宋抿了抿唇，“然后呢，发现有人免费给你系鞋带后，天天穿板鞋为了占便宜。”
“嗯，占便宜，尤其是夏天。”
夏天的衣服清凉，蹲下身子，胸襟会露出一大片。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做乐乐？”宋宋突然问。
顾至深先是一愣，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诧，“你……”
想起来了？
不等他继续下文，宋宋直接打断，“我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
停顿了下，她又陈述：“我知道你可能把我当成宋乐了，不过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你也不要再带我去蒋医生那里。”
男人俊脸晦暗莫测，眸子微眯，似乎能猜到她的下文，“你想说什么？”
宋宋深呼吸一口气，“讲真，我们的婚姻没什么意义，没有感情基础，你还把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直接被男人抵在鞋柜上。
他的气息不断地逼迫，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你是在怪我，我不爱你？”
她哑然。
“感情是要培养的。”他似乎无视她话的另一个方面，“不要急，慢慢来，以后有了孩子，说不定会更快。”
“如果没有呢。”
“没有……怎么可能，我和你都是健康的。”
她没说话，低头看了眼系好的鞋带，说了句要迟到了，拿过车钥匙转身就走。
带着小跑离身后的男人越来越远，上了车，她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只觉喘不过气来。
健康的才会生孩子，但她之前背着他检查过，子宫壁薄，很难生孩子。
宋宋去片场之前先去药店买了药，这回她放聪明了，吃了药后把剩下的直接扔掉。
目睹药盒进了垃圾桶，她转过身，突然眼前一片阴影，抬头，对上男人熟悉的目光。
她的心跳在刹那间停了停。
顾至深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俊美的下巴紧绷着，全身的戾气浓重得让人难以靠近接触。
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唇间挤出，音色暗哑沉重，“宋宋！”
简单的两个字，根本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情绪。
宋宋眼睛眨了眨，不知道是看着他好还是别过视线，她抬眸看了眼就低下头，尽量平稳地嗯了声。
“刚才扔掉的那是什么？”
“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岔开话题吗？”
“……”
好像不能。
宋宋深知这个道理，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装作很随意地答：“没什么啊，你看见了什么？”
“很不巧，我从你出来后一路尾随到现在。”男人面无表情，“你经过几个红灯我都了如指掌，除了不确定你刚才仍掉的是什么。”
他一路尾随……自然知道她刚才进了药房，但没有跟进去。
能猜到，但不能确认。
宋宋在心里计算他的不确认几率有多大，又算算自己能不能说谎来躲过。
还没算好，顾至深狠狠拉过她的手，“不说是吧，和我进去问问便知。”
宋宋顿时无从抵赖。
药房揪在旁边，她刚才买过药，里面的人都还记得，一问便知。
还是老实交代得好。
她低垂着头，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手一边说道：“就是药……你昨晚没做措施……”
他像是不确认似的，“避孕？”
“嗯……”
不用她挣扎，男人已经自觉放开她的手，唇际溢出的冷笑毫无温度，“你是不是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
“你也答应过我会做措施。”宋宋的牙齿咬着下唇瓣，“既然没有，那我们互相有什么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