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砚看着刚做好的各种检查，开口道：“伯母身体没什么的，她现在的情况是早年间受到的各种精神刺激以及身体虐待，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有人通过语言或者是外界的一些别的刺激，故意引诱她发疯。而且我也顺势检查了伯母的基因，她的家族里应该也有这种遗传性发疯的病史。”
钟妍的指节用力攥紧，直到发白，她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知道我妈的家族病史，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说，可以这么理解。”程云砚继续说道：“如果想要找到刺激伯母发病的病因从而避免的话，那就要进入她的大脑记忆，知道当初是什么事情逼疯她的。”
钟妍听的有些发懵：“怎么进入她的记忆？”
程云砚推了推面上的眼睛：“催眠，让伯母自己说出来。”
“催眠？”
钟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萧芸，她之前也多多少少听过这种疗法。
大概意思是通过催眠状态，诱导患者说出事情。
“这种会对我母亲身体有影响吗？”
钟妍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这种概率发生特别小，而且你也看到了伯母现在的状况，如果想要避免的话，就只能让她自己说出来。”程云砚也跟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萧芸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以伯母现在的精神状态进行催眠是没有问题的。”
钟妍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紧了紧。
她必须要找到萧芸的诱发因，才能让她彻底的好起来。
想到这里，钟妍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那就麻烦学长了。”
“好。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如果伯母的情况发生什么异常的话，我会立即停止催眠。先把伯母扶到一旁的床上吧。”
“恩。”
钟妍握住了萧芸的手，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萧芸听：“妈，我一定会让你彻底的好起来的。”
萧芸点点头，拍了拍钟妍的手：“我的病情我心里有数。我也想这么清醒着，多看看我家的妍妍。”
单单着最后一句话，让钟妍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明明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即便是不认识所有人，也还记得要给她织围巾。
萧芸是真真正正的疼她到了骨子里。
钟妍压下眼底的酸涩，开口道：“妈，你先在这里躺着。”
“好。”
萧芸听话照做，程云砚刺客也带着催眠的东西走了进来，钟妍默默地走了出去，避免影响催眠效果。
程云砚拿出怀表，在萧芸眼前有节奏的晃动着：“伯母，你首先要放松。听清我的话，按照我的意思，给自己想定一个带入场景，慢慢的沉浸其中。”
“首先先想象一片沙滩，天空蓝的发亮，大海清澈，你感受阳光照在你身上暖暖的感觉，脚下的沙子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步两步，温热舒适。你甚至能够闻到海风吹来咸咸的味道。”
“再想象一片森林，阳光通过树叶变成碎影，到处都是茂盛的生命力，满眼全是绿色！耳边时不时的传来鸟儿的声音。你甚至还看到了在林间活泼乱跳的松鼠，前面有一条小溪，泉水叮咛。”
程云砚的嗓音温柔，在他的声音下，萧芸闭上了眼睛，缓慢的进入沉睡。
程云砚打了个响指：“睡。”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萧芸居然真的睡了过去，甚至还发出微小的鼾声。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我是萧芸。我有一个很聪明的女儿，活泼开朗。”
“那你还记得你的丈夫是谁吗？”
“钟宏远。”
“你们结婚几年了？”
“十年了。”
一连提问几个问题，萧芸都对答如流。
程云砚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把你逼成这个样子的吗？你之前不是这个样的。我想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
萧芸用力的皱着眉头，脸上表情带着痛苦。
他刚刚提问的那些问题，是萧芸记忆里埋藏最深的痛苦根源。
她发疯就是为了忘掉这些事情，但不过现在再次催眠，无异于让她掀开已经结痂的伤疤。
萧芸睡梦中痛苦的来回摇晃着头：“我，我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只有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你女儿才不会再为你担心。”
“我女儿，妍妍。”
萧芸想到了钟妍之后，情绪有一瞬的冷静，她努力的回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因为回忆痛苦，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是钟宏远和方茴，他们告诉我，妍妍已经被卖了。因为她不听话，被人买走当玩物。每天都在被不停的人折磨虐待。他们还告诉我，是我一手造成妍妍的悲剧的。因为我不肯跟钟红媛离婚，所以他们就把怒气发在了我的女儿身上。”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离婚，是想给妍妍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待演员，那是我的女儿，她怎么舍得。钟宏远那个畜生怎么舍得？”
床上的萧芸情绪起伏激动，指甲紧紧的扣在掌心，甚至已经抠出了血痕。
程云砚见状急忙安抚道：“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的妍妍好好的。甚至现在很有出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当老板。你不用再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问你另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
“钟妍你是从哪里抱养的？”
程云砚眼神坚毅，除了要给萧芸之外，询问钟妍身世才是他另一个重点。
这种催眠状态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没想到此话一出，原本已经冷静的萧芸情绪再次激动，甚至比刚刚还要强烈。
她禁闭着眼睛，大声地反驳道：
“妍妍是我的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程云砚也拔高了音调：“不，她不是。你没有生育能力，她是你抱养来的孩子，我要知道钟妍到底是从哪里抱来的，她是不是程家的孩子？”
他手里晃动的怀表速度加快，继续说道：“钟妍是不是程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