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家,我要去见李姑娘。”
方奇纠结了一番,还是将马车调转了方向。林笑优敲开院门时,李姑娘正在菜园里忙活,奶奶则坐在摇椅上,嘴角上弯的边晒太阳边陪她说话。祖孙俩和乐融融,见湛王妃来了,李姑娘放下活就跑进屋拿东西,说是奶奶专门给湛王妃准备的。林笑优给老人家把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您刚刚就一直仰着头,太阳不刺眼吗,在看什么?”
“看明天的天气。”
老人家声音苍老,“明天午时会下大雨,王妃无事别出门了。”
林笑优也仰起头,但看晴空万里,阳光充沛,哪里有半点下雨的迹象?“那后天呢?”
“后天傍晚有小雨,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停了。”
老人家高深莫测的笑着,闭上眼睛假寐。再问,她也不答了。“那我就等着明天午时看一看,您老人家观察的准不准。”
整整一包袱的绣品,都是李姑娘和祖母赶制出来的。有贴身穿的衣物,还有一些枕套,手帕之类的,虽只是简单的花草,但看得出是用心之作,绣工精巧,活灵活现。“她们不是没钱吗?”
柳儿在马车里摊开了所有的绣品,不由得问了一句。“都是用我包袱里剩下的收尸买的。”
李姑娘没因为给林笑优画了黑衣人的画像,就当真昧下她余下的钱,祖孙俩想了另外一个办法,回馈给她了。马车突然急刹车,林笑优和柳儿差点飞出去。方奇“吁……”了一声,掀开帘子确定林笑优的安危。“我没事,前面怎么了?”
“有人冲到了车底下,我下去看看。”
方奇迅速拉好车闸,跳下去检查,结果从轮子下面拽出了一个女子,起初觉得看着有点儿眼熟,再仔细辨认,他顿时眼神一立,“竟然是你?”
那女子头发散乱,面容疲惫,并未认出方奇是谁。当她扭头看向马车时,扫见了林笑优的脸,女子下意识扭过头去,可被方奇拽着,想逃也逃不得。林笑优一眼就认出她来,这姑娘正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黑衣人。“你怎么还在京城?”
“看你还敢跑!”
一道男子粗重的嗓音传来,还不等围观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一声鞭响,将嘈杂的人声给定住了。“再逃,老子打废你的腿!”
很快,五六个打手相继出现,一溜烟的将女子给捆了起来。话也没说半句,抬着她就要走。“站住!”
林笑优冷声,“害我的马儿受惊,你们就想走?”
“你谁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天快黑了,挺着急回家吃饭的,没功夫知道你是谁,先说我是谁吧,天下赌坊知道吧?”
见那壮汉和几个打手的脸色都变了,林笑优腹诽:天下赌坊这条大腿,还挺好抱!“这马,还有我,都跟‘天下’关系匪浅,既受了惊……”她随意一指,“姑娘看着成色不错,用她抵了,我可以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可如果你把她带走,这事儿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明天没什么事儿的话,请你和几位兄弟到天下赌坊‘喝茶’。我知道你们青楼在哪儿,到时候会派人来‘请’的。”
特殊的字眼,林笑优都加了重音。他们周身的脂粉香味,只有一个场所待久了才会浸上,林笑优用脚指头想都猜的到,女黑衣人倒霉催的,定是被什么人卖到了青楼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身的气场在,还是因为天下赌坊的名号实在好用,几个打手竟当场脸色惨白,纠结犹豫着,真的把那女黑衣人给放下了。“没什么事儿了,都散了吧。”
柳儿驱散了看热闹的人,想要上前去搀扶,被林笑优给拦住了,“你得了疫病?”
女黑衣人强忍着咳嗽,不悦的点了点头,“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别,用不着。”
她朝柳儿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隔开女黑衣人的绳索,将马车里的两个药包丢给了她,“治病的药在这里,吃与不吃你自己定。”
目视着马车渐行渐远,女黑衣人仍然有种不实之感:郡主竟然又救了她一次。同样对街上热闹感到诧异的还有天下赌坊此刻正抱着酒壶品尝的荀域,“打着天下赌坊招牌为非作歹的人多了,难道咱们要挨个儿去收拾吗?”
“不是的阁主,这人就是咱们找了一个月的那姑娘,上次在赌坊差点砸了场子的……”荀域本来已经醉醺醺了,闻声眸子里立刻有了光彩,“找到她了?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