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厉是精神病人，他偷偷跑出精神病院，然后隐瞒自己的情况去新公司上班。
公司里的人都觉得他很好，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直到方志成和另一个同事去小厉的公司询问才知道。
小厉在公司的口碑很好，几乎所有人都说小厉是个很好相处的同事。
唯独有一个同事例外，他是小厉的上司。
“小厉这人什么都好，给你的感觉就像是戴着一张微笑的面具。你越是相信他，他就越是伪装的和善。但凡你有一点怀疑，他就会包藏祸心。”
上司被小厉坑过很多次，但是公司里所有人都觉得是上司故意刁难他。
上司有苦难言，“我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先这么熬着吧。不过我那天收到一封匿名的信，说小厉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方志成，“你没有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么？”
“没有。”
方志成把匿名的信带了回来，沈恬这边也带回了很多李茵茵的东西。
有小厉偷拍的，也有房东偷拍的。
偷拍的东西成了破案的线索，但是这些视频涉及个人隐私，视频只找了女性同事来看。
沈恬就是其中之一。
李茵茵喜欢读书，她的房间里都是书。
床头有书，地上有书，厨房里都有书，唯独书架上空空荡荡。
李茵茵很奇怪，一天写一首情诗，她也不寄出去，就只是放在书架上。
“我活着，正如我死了，我爱你，正如我想杀了你，将你吞进肚子里。”
“你不知道，今天我对着镜子笑了，我看见了水里有你，风里有你，影子里也有你。”
“我想你了，你能出来看看我么？我想吃了你。”
“我喜欢蛇，喜欢看蛇交织在一起。我喜欢你，也想跟你缠绵着在一起。”
“嗨，今天的风是甜的，我看见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回应我呢。你还是喜欢我的吧，我看见看见我了。”
“……”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信，摆满了书架。
字迹工整，铿锵有力。
李茵茵有喜欢的人，但是沈恬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说自己不知道。
“李茵茵会喜欢别人？她好像只喜欢自己。”
“不可能，李茵茵从不对异性微笑。”
同事们都觉得李茵茵是个性格孤僻的怪人。
她外表冷酷，心里火热，写在信上写的情诗永远是那么饱含热情。
沈恬继续看着她手写的信，“我想去找你，哪怕动身追寻千万里，请你等等我，等我收拾好行囊和包裹。”
“我愿意乘风归去，情郎有义，我有情，我们天涯，我们此时共生。”
“希望你还是来时的你，一身清风，一身侠气，江湖故人没，世间沉沦多。”
“你一定要等着我，我愿意化作风雨奔向你。”
秦可也看了信，“她的情人会不会是虚构的？”
沈恬指着“收拾好行囊和包裹”一句，“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是带着行李箱的，小厉看见了，此后就没有看见她回来过。”
“你是说，她去找情郎了？”
沈恬点头，“不过，松山墓园的蛇坑里的蛇是人工饲养的，这些蛇是被人投喂之后才长这么大的。”
沈恬想了一会儿，“李茵茵说她喜欢蛇。”
喜欢蛇的李茵茵私下喂养过各种蛇，她喜欢这种冷血动物，喜欢它的高傲和冷漠，喜欢它的目中无人，甚至李茵茵在日记里说自己喜欢蛇的毒。
因为充满了危险，因为不被大多数人们喜爱，所以蛇在李茵茵这里都是可爱的，是值得被善待的。
人可以卑微到什么地步？
李茵茵在日记里说自己被上司刁难，上司从来看不惯她。
尽管她写的稿子很好，也依旧是找各种理由骂她，打压她。
李茵茵是公司里学历最高的，就因为她的过分的正直，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这边。
她倒是像一个特立独行的异类。
沈恬再次找到那个上司，他尴尬的笑笑，“其实李茵茵这个人吧，还是有能力的，我们最初也没有打算冷落她，是她太执拗了，老是抓着人家的小尾巴不放。”
“什么小尾巴？”
“花云公司高管性丑闻的报道，上面明确说了撤稿子，她就是不听。连累了我们整个部门差点被裁掉。事后，李茵茵还一脸不知悔改……”
那个报道，沈恬去网上找了，确实存在，只是被限流，没几个人浏览。
李茵茵的这篇报道里提到花云公司的高管张总和公司里的美女关系密切。
报道本身没什么问题，发布报道的当天是张总就任华东地区总裁的第一天。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张总这首先被别人摆了一道。
张总自觉面子过不去，动用关系找到了李茵茵，但是张总并没有说动李茵茵撤稿，反而激怒了她。
李茵茵扬言，只要她还活着，就会继续报到。
张总哪里能容得下这样的丫头，直接找人给出版社施加压力。
李茵茵被迫坐上了冷板凳，她的个人社交账号上依旧是发表关于张总的为人不雅的言论。
张总被传唤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三七分，脸上油光发亮。
张总的脸上挂着成功人士的微笑，“你好。”
秦可审讯，沈恬笔录。
秦可也回应，“你和李茵茵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她就是一个小报社的记者，靠着卖我的黑料赚钱的。”
“具体都是黑料？”秦可明知故问。
张总脸上的笑容逐渐被窘迫取代，“那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张总故意看了看一旁做笔录的沈恬，“你年少有为，你身边也不缺美女。”
沈恬抬头看了他一眼，秦可严肃道：“注意态度！”
沈恬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只要秦可一个开口足矣。
秦可继续问道：“上个月18号你在哪里？”
张总想也没想，“哦，出差了。”
“那上个月15号呢？”
“去邻市开会，开了一天的会。”
“会议的内容是什么？”
张总一脸不悦，“这涉及商业机密了吧？”
秦可正色，“我们是警察，不会泄露。请你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