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冰扎个丸子头,穿着浅蓝色短袖短裤,拖个可爱人字拖,带着胶皮手套正在卖力打扫卫生。
她每个月还是会抽一天回家,给白少秋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
家里的书房都是白少秋的天下,摆满了各种医学书籍,从古到今,囊括国内外。白立冰每次都是深深的佩服学医之人的大脑容量,活到老学到老。
放着音乐,哼着小调,擦拭着每个角落。
“柜子顶好久没擦了,应该积了太多灰尘,灯也该擦擦。”白立冰自言自语着,随后跑到小区物业去借梯子。
“小姑娘,爬的时候注意安全。最好有个人下面给你扶着点。”物业大叔好心提醒道。
“好的,大叔,我会小心的。”白立冰笑盈盈地扛起折叠梯子,不抬不知道,一抬心里嘀咕:“还是有点重量的,还好我练过。”
艰难地把梯子挪到家,白立冰先去把客厅的灯拆下来,一个个水晶球,上面布满厚厚的灰尘,应该从安装到现在,从没清洗过。灰溜溜地水晶经过擦拭和清洗,立马恢复光泽,透亮透亮的,漂亮极了。
弄好客厅的卫生,立冰把梯子挪到书房,爬上去准备擦书柜顶。还是不够高,所以只能盲擦,来回擦了几下,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盒子从柜子顶掉落,砸到地面,把白立冰吓了一跳。
心想:“完蛋了,不会是闯祸了,砸了什么贵重东西。”立马爬下来,去看盒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应该是礼品盒舍不得扔用来放东西。白立冰捡起来摇一摇,没有破碎的声音,再打开盖子一看,就是简单的医学报告和检测单子。
心里疑惑,“这个单子有啥好保存的。”把乱了的页码归回原位,顺便瞟了眼上面的文字,“什么?大脑植入手术。”引起了白立冰的兴趣,拿着盒子坐到椅子上慢慢翻看着。上面记录了白少秋从一开始着手大脑植入手术的研究实验过程,上千万次样本实验和失败,编号从1到9999999,白立冰能看得出来原先是用猴子做到实验。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看到中间时,突然把手放到最后一张单子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抽出来,手忍不住颤抖,她害怕上面是那个猜测的名字。
捏紧拳头,一狠心拉出来-----没有名字,还是编号。
心里缓和了一些。
她再看向样本的年龄,身高,性别,血型和特征。
30岁,165cm,女,a型血,4月5日,瘫痪,大脑存活率低-------失败。
所有的信息不用说明,都和她妈妈的完全吻合,如果妈妈的手术不是在正常情况下进行,那这就相当于谋杀。
白立冰止不住的开始掉眼泪,心里一阵阴冷,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又从倒数几页往前翻,忽然有一页出现了“成功”两个字。
她立马去看信息,5岁,110cm,男,o型血,5月1日,智力低下-------成功。
“5岁,男孩!”白立冰重复了一下,再去看一眼实验手术时间,12月25日。白立冰瘫坐在椅子上,记忆的匣子把她带回那个恐怖的早晨。
12月25日是圣诞节,也是白少秋的生日。也是小时候白立冰躲在后备箱准备给爸爸庆祝生日,但被碰巧带到郊外的那一次。
那个记忆中血淋淋的小脑袋,高挺的鼻梁,模糊的侧脸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突然,客厅里响起开门的声音。白立冰立马把资料放回盒子里,手忙脚乱地把盒子藏进抽屉里。
“立冰,你在打扫卫生吗?”白少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白立冰深呼吸换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语调故作轻松地回答:“是的,爸,你下班了。”
“哇,这个灯怎么变得那么亮了?你真是太能干了。”白少秋还在夸奖着。
白立冰从书房走出来,“是不是像新的一样。”脸上恢复了笑容,“这可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
“哈哈哈,那剩下的我来帮你擦。”白少秋笑着把袖子往上撸。
“不用了,爸,你就坐着休息吧。我都快弄好了,厨房有我炖的鸡汤,你去帮我看看,尝尝味。”
白少秋露出惊喜的状:“你都会炖鸡汤了?那我可以改善伙食了。”
白立冰撒娇地说:“难道我之前做的番茄炒鸡蛋不好吃?”八壹中文網
“好吃,好吃。只是这次有大菜了,爸爸有些激动。”
“姥爷的食谱还有很多大菜的,我每次回来给你做一道。”
“那你应该能成为大厨,继承姥爷和你妈妈的优秀厨艺。”
提到妈妈,白立冰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爸,你快去厨房看看。”
“好,好,好。”白少秋慢慢朝厨房走去,嘴里还嘟囔着是女儿炖的鸡汤。
白立冰看爸爸走进厨房,立马拿了手机,冲进书房把盒子的资料拍了照片,然后合上爬上梯子,放回原位。
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他和爸爸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餐。
夜间,白立冰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把相册里拍的照片放到电脑上备份。她一直盯着5岁男孩的那张单子研究,“当年5岁,说明现在已经21岁,和我同龄。实验显示孩子后期表现非常良好,智力超人,成长飞速。”
白立冰右手托腮,思考着:“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是比较有名的人,才智出众。”
“5月1号生日,但是后几年的信息就没有了,是去世了吗?”
“一定是那个小男孩,但是又好眼熟,怎么回事?”白立冰越想越头疼,不知不觉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晚她又开始做噩梦,“血淋淋的场景,妈妈的呻吟声,小男孩的呼叫声,都在循环,‘救救我,救救我’。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白立冰看的清楚,这个人并不是白少秋。他拿着手术刀不顾他们的呼救,一刀刀扎下去。”
“啊,不要。”凌晨四点,白立冰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她摸了摸胸前的星形项链,然后开着灯,蜷缩到床上,嘴里说着:“没事,没事,蔡文已经死了,不是他不是他。”
又从包里翻出姥爷的食谱,抱在怀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是谁?”那个男孩,还有那个当时背对着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