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喻可从未喝过酒,兴许是身体的原因,让他从未喝过酒,应怀喻看了看思君又看了看酒,心中不免好奇,这酒是什么味道。
于是接过酒,道:“喝”
思君笑了笑,只见应怀喻饮了一口,皱了皱眉道:“思君看来这酒味道如何?”
思君喝惯了自然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道:“沁人心脾。”
思君没什么文采,只道得出这句。
应怀喻道:“看来思君真的很喜欢。”
说罢,又喝了一口,兴许是太急了被呛到了,止不住地咳咳咳,应怀喻顺势将酒递给思君,思君见状接过酒又喝了起来。
赏着雪中夜色,又喝些酒,岂不是美事?
第二壶也紧接着见底,应怀喻头一回喝酒就喝了这么烈的,已经有些顶不住脸红了起来,头晕晕地还抬不起来,只能低着头。
思君见状用玉指轻轻抬起应怀喻的下巴,端详起应怀喻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眼神定格在应怀喻嘴唇上,本就苍白的脸上,现下添了一丝粉嫩,只有那唇色还是苍白,唇色不衬他。
思君想着摸了摸身上,发现匕首上回落在床上了,于是缓缓靠近应怀喻,充满酒香的嘴唇贴在了应怀喻的唇上,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
兴许是应怀喻喝了酒,唇间流露出的酒香就连思君也有些陶醉,应怀喻此时已经有些失去自我意识,丝毫不觉得思君此举有何不妥。
思君贴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的事,利齿轻轻咬着应怀喻的唇,片刻后,思君才放开,捧着应怀喻的脸端详起来,有唇色了确实更衬他。
思君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将不省人事的应怀喻抱回房中,谁知应怀喻朝思君扑了过去,将思君压在身下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屋顶上的瓦也嘎吱嘎吱地叫了起来。
思君心想,坏了,下回可不能再让他喝酒了,险些将这客栈屋顶给掀翻了。
思君调整好,抱起应怀喻一跃而下,回到房中将应怀喻放在床上,床上居然有一套衣裳,兴许是小二没找到自己就放床上了,思君拿起衣裳看了看,居然是女装!!
这可如何穿?
思君捣鼓了半天,终于换下那套血衣,穿上了那件白蓝的衣裳,将青丝披散下来,睡在了应怀喻身侧,睡前还不忘看了看自己为他上的唇色。
次日
思君感受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起身到窗边轻轻开了条缝,只见重重官兵已将客栈包围,思君心想,来得还挺快。
思君束起青丝,拿起剑就要夺门而去,但余光看见被自己掀起来的一半被子,又走过去轻轻盖好。
见应怀喻的唇色又变回苍白,思君俯身嘴又贴了上去,轻轻咬着应怀喻的唇,不一会儿又红了起来,应怀喻倒是睡得挺沉,兴许是酒的作用吧。
思君执剑出门,楼下已聚集官兵,为首的皇子殿下安涓景更是威风凛凛,见思君执剑出来,白娣一闪而过的兴奋让思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怎么又来了?!
白娣假装狠毒道:“祝卿乐,今日你逃不了啦。”
思君没理会白娣,眼神凛然看着围得密密麻麻的士兵,白娣见思君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于是一声令下,众人蜂拥而上,纵然思君武功高强,也抵挡不住如此多人,此时一位士兵已经扬起剑正想砍去,一支羽箭穿透那人身体,思君看了看射箭之人,是白娣。
众人也看向白娣,白娣笑道:“不好意思,技术不够精湛,射偏了。”
白娣毕竟是皇子,哪怕是故意而为之,自己也不敢说什么。
无心剑在思君手中如疾风般快舞,划破了许多士兵的肉体,一个个灵体飞出令思君看得有些眼花缭乱,被人从后偷袭了一刀,思君转身斩去,那人顺势而倒,窄小的楼梯间已经布满了层层尸体,尸体爆出的血浆将楼梯染得黏糊糊的,恶心至极。
这河中客栈顿时已经破败不堪,小二与掌柜早已躲了起来,兴许是刀剑交锋的动静太大了,客栈中其他的客人在楼上吓得也纷纷想从窗户跳走,跳下去兴许不会摔死,但却被士兵乱剑砍死。
应怀喻也惊醒了来,谨慎地打开了一条缝,谁知利箭不偏不倚穿透了门,险些插进应怀喻眼中。
思君原本想阻挡那支利箭,但自己已经深入火海,实在抽不出手阻挡,见利箭插进房门,思君皱了皱眉,心想:莫要把他吵醒了。
思君此举被昨日那士兵收进眼中,那士兵竟直接踢开了门,思君见状,飞跃上去一剑刺入他的背穿过胸膛,身后士兵又袭来,思君抽出无心又迎了上去。
兴许是应怀喻昨夜喝酒了,今日如此大阵仗都没有吵醒他,思君被士兵一步一步逼进房中,思君余光看了一眼应怀喻,笑了笑,又用力砍去。
这个白娣,带得太多了些。
良久,客栈充满了打斗声,影间意识缓缓清醒了起来,听见打斗声又听见旁边闻程熟睡的喘息声,影间看不见,一巴掌便呼了过去,正正好扇在闻程腹上,闻程吃痛一声也醒来了。
“干嘛啊影子”
“你自己听。”
缓了缓神总算发觉外面的异样,闻程心眼少,竟拿起佩剑直接夺门而出,见一群士兵往小姐房中进,闻程一个跨步冲到敌人面前,夸夸夸一顿乱杀。
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嘴中唤着:“小姐,我来帮你啦!”
思君冷言轻声道:“闭嘴”
刀剑仍旧激烈交锋,思君一点一点杀出重围,来到楼下处理了围着客栈的士兵,眼下只剩在白娣身旁护着的几个士兵,白娣趁士兵不注意,用眼神示意思君将其杀掉。
无心出剑飞快,片刻后,众人皆倒在白娣周边,此时的客栈已经布满渗人的鲜血与尸体,客栈就像小箩筐,尸体就像小蘑菇,满满当当把尸体装了起来。
思君刚换的衣裳又沾满了血渍,白娣看了看这满地的战果,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思君将闻程支开了来,冷言答道:“厉害厉害,险些送我重新附身。”
虽说是加急任务,但这回白娣带来的约莫有两千人,虽说白娣也暗中帮了自己不少,方才也险些命丧此地。
“嘿嘿,厉害就好,我特地向安陵泽请命由我来取思君的人头。”尽管思君不是真的夸他厉害,但他心中安慰自己思君是在夸自己。
思君道:“若你没取到,应当如何?”
“安陵泽说不给我太子之位罢了,谁稀罕那玩意儿啊,我才不要呢,我不过想要帮思君而已。”
这句话令思君有些触动,毕竟茫茫人世间只有白娣是与自己同路,于是说出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关心白娣的话。
“可你这般回去如何交代?”
白娣笑着道:“无需管他,我可是大安皇朝尊贵的皇子殿下,再怎么样,他总该不会重罪罚我。”
此番白娣全权负责抓祝卿乐,也让林清正松了口气。
“下回可还是你来?”
“思君可是还想要我来?”
思君道:“并非是想要你来,这次的士兵是最弱的吧?两千人都未将我伤到分毫,上回的可狠狠刀了我一背。”
白娣道:“此番我确实没让精卫出来,精卫多了可就难打了。”
“麻烦你了,多谢”
为何我要说多谢?白娣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灵界?
二人谈了后续的路程,白娣也要离去了。
“思君,下次我还来”白娣说罢,丢下金条作为客栈赔偿,转身潇洒离去,思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泛起愧疚。
回到客栈,影间与闻程已经在楼上等候,没见应怀喻,应该还在睡觉。
闻程率先开口“小姐…”
影间道:“祝卿乐,可是追兵追来了?”
思君有些疲惫道:“嗯”
影间道:“今日怕是不能再留了,赶紧逃吧。”
还想着在客栈等追兵来,但若不是白娣来,就不知下回会有多少人来。
思君道:“嗯,逃吧。”
思君说罢进屋将熟睡的应怀喻抱了出来,看着应怀喻的睡颜,思君不禁笑了笑,身后的闻程见了一脸不可置信。
兴许是下楼时动静太大,应怀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这一幕应怀喻惊呼道:“发生了什么?”
思君道:“没什么,若你害怕就闭上眼睛。”
“将我放下吧,思君。”
“地上脏。”八壹中文網
满是尸体的客栈,被血染得十分渗人,小二此时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捡起那尸体上的金条,乐呵呵地迎过来:“客官,没什么大碍吧?”
应怀喻神色凝重起来,这金上面的刻画他可认得,只能是皇族才有,想也知是追兵来过了,应怀喻冷冷地看着小二手中的金条,又看了看小二。
小二瞬间领悟,竟直接将金条丢了出去,又笑了笑。
思君道:“为何丢了?”这金条是白娣给客栈的赔偿,金条何止够客栈翻新,好几年不见客都不至于垮了,可他居然扔了。
小二又笑道:“客官,你不懂,我们头家最恨那皇家,这金条是皇家的,自然也不要,否则头家怪罪下来,我可没了饭碗。”
这安陵泽将大安管理得确实很好,也深得民心,为何还会有人恨他?思君好奇地问道:“你们头家是何人?”
小二看了看应怀喻那阴沉的脸色又道:“我不过是个打杂的,自然是不知的,不过听掌柜的说的罢了。”
思君半信半疑但也没再多问,说了句“再会”便匆匆离去。
直到走到洁净的雪地,思君才将应怀喻放下来,四人继续往前走着,速度之慢可谓是
而白娣回到凌容殿,安陵泽一脸凝重看着白娣,道:“两千人!都拿不下祝卿乐?”
白娣低着头道:“是,父皇,那祝卿乐确实武功高强。”
安陵泽听白娣这样说更气了,怒道:“两千人无一生还,为何你能安然无事回来?!”
白娣道:“祝卿乐说留儿臣一命,还让父皇加派人手。”
安陵泽生气拍桌道:“真是猖狂!”
白娣道:“父皇息怒。”
白娣低头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屑,心想:事真多。
安陵泽看不经意间也看到了白娣眼中异样,平静道:“此番你无功而返,可还记得那日的承诺?”
“儿臣记得”
“念你是第一回,便只罚你八十道刺尾鞭。”安陵泽冷冷说着,鞭尾带尖刺,若幸运便划不到尖刺,若不幸尖刺可不长眼睛。
“谢父皇宽恕,儿臣领罚。”哇,那刺尾鞭超疼的,白娣想着手中已经出了些汗。
转眼间,安陵泽随白娣一同到了刑房,只因安陵泽害怕刑房的人放水,刑房的士兵按照安陵泽的命令将白娣吊了起来。
白娣看了看士兵手中的刺尾鞭,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不要怕不要怕,这只是肉身,肉身。
随着士兵第一鞭抽打在白娣身上,很幸运尖刺没有打到,安陵泽见状,见过士兵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
随后士兵抽的每一鞭,鞭鞭正中尖刺,尖刺划过肉身,些许肉也被勾划飞了出去,脱离白娣身体,白娣疼得直咬牙,但想到这一切都为了思君就都值了。
“第十一道”
“第十二道”
“第十三道”
……
尽管有人数着,但安陵泽还是轻声数着,语气中带着些许生气,他不过是想教育一下白娣罢了。
可受罪的白娣乃灵界小主,在此受屈辱自然是不服,可此处是安陵泽的天下,自己武功又不似思君那般精湛,只能苟活在这宫中。
不知过了多久,安陵泽才说“第八十道”
白娣松了口气,眼皮沉重地强撑着。
安陵泽道:“涓景,回去好好疗伤。”说罢,安陵泽扬长而去。
白娣已经无力再应他,见他走远才道:“狗皇帝”
而此时思君等人仍在慢悠悠前行着,他们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从前的闻程只缠着思君不断说话,现在有了影间的闻程则一直逼逼叨叨缠着影间说话。
影间可比思君有耐心多了,时常还会对闻程笑笑,思君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