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歌眼下砍了自己小侍卫的心都有了。
偏这没眼色的小侍卫还在继续问着。
“公子,要不要属下再去找找?”
燕行歌僵着笑,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找什么找,你先给我绕城跑个三百米,去!”
羽七在心中默默吐槽,明明是主子自己惹夫人生气,干吗要体罚自己……
但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的领了命令,矫健的身姿几个起伏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月儿你听我解释……”
燕行歌扯了一个讨好的笑回头,正对上琅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燕行歌微微怔神了片刻,像是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
“殿下,到你了。”
琅月举手落了白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副全身心都扑在棋盘上的认真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燕行歌却不乐意了,扔了棋子就去抓琅月的手,琅月像是被吓到,抬头也是满脸的无辜错愕。
燕行歌觉得自己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你又是这样。”
琅月眨巴着眼睛,略显无辜的样子。
按理说……眼下的这么个情况,不是燕行歌做错了事被自己抓到了么……
怎么对方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放手。”
燕行歌非但没有放手,捏着琅月的手反而又紧了些。
本来是他生气之下一个没控制住的举动没想到直接让对方红了眼眶。
琅月还是倔强的睁着双眼与燕行歌对视着,不同的是,这对双眼中泪珠盈动,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看的燕行歌心肝疼。
连忙把人的手乖乖放开,一改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紧张的靠近人。
“月儿……对不起,本宫,本宫是不是弄疼你了。”
燕行歌的样子,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琅月转了转头,避开燕行歌的目光,将自己的眼泪师徒生逼回去,瓮声道。
“没有,殿下我先回去了。”
不想下一刻就撞上一堵肉墙,燕行歌将她抱在怀里,这力道用的强势,她挣脱不开,只能任人这么抱着。
“我喜欢看到月儿吃醋的样子。”燕行歌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琅月微微一愣,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似乎是在无形中告诉琅月,站在她面前的只是燕行歌,而不是那个身份显赫的东宫太子。
感觉到怀中的人放柔了身体,似乎总算不再挣扎了。
燕行歌略有些满意,却还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吃醋要忍着,生气也要忍着,我看到你那样,总会不开心。”
琅月感觉燕行歌的话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的触碰着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因为要陪在殿下身边,殿下不可能只有琅月一个女人,现在有西凉公主,以后,也会有别人。”
琅月听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带着些理智,她知道这话会让燕行歌有些不开心,果然那人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本宫许给你,无论将来怎么样,本宫心里……只有你琅月一个人。”
至于身边的人,那些不在他把控之内硬塞给他的女人,他视她们如空气,绝不会多看一眼的。
燕行歌的声音慌慌张张的,像是怕自己说迟了片刻就会让琅月多想。
沉默了半晌,琅月忽然开口问道。
“那殿下让人去寻苏姑娘也是想让我吃醋吗。”
旧事重提,燕行歌只能讪笑着道。
“那倒不是,本宫是听说明月楼被封了,想接济一二。”
现在想想,这件事应该和琅月先商量一下的,幸好现在人没接来,不然自己更难解释。
琅月的注意力却被别的吸引,追问道:“明月楼被封了?为什么被封了?苏姑娘她们怎么样了?”
燕行歌沉吟了一会,还是一一为人解答。
“事是赵拓干的,本宫也约莫能猜到他为什么这么做……”
想通过这种手段把自己从刘员外的这件事中彻底摘干净,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他不知道的是燕行歌压根就没想碰他。
“至于这苏小小,本宫已经尽力了,以后的生死祸福,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本来想带回去随便往哪个宫里一放做个丫鬟,没想到她自己走了,那以后的生计也就不需要让自己操心了。
“殿下还是让羽七再找找吧,苏姑娘个性清傲,碰到坏人,怕是宁折不屈……”
朗月越说越担心,冷不丁一个轻轻的吻落了下来。
燕行歌眼角含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喋喋不休的样子。
薊都,宣政殿
近日来皇帝心情显然是十分的不错,连带着朝堂上的气氛都宽松了几分。
“朕的太子做的不错,众卿瞧瞧,这些个奏折,都是沿路官员递呈给朕过目么,朕翻了翻,无不是褒奖之意。”
皇帝开心了,一众大臣也跟着放心了,皇帝既然想让他们夸他儿子优秀,在场的人都抢着拍马屁。
譬如虎父无犬子,太子有治国之能的言论,一时间不绝于耳。
君臣其乐融融间,只有一个人得脸色不大好,那就是燕枫夙。
他眼底满是深藏的阴郁,燕行歌,纵使你人不在京城,也总是能逗的父皇开心是吗?
凭什么。
他凭什么比不过燕行歌。
这么想着,燕枫夙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下个月是皇帝的寿辰,燕行歌会在皇帝寿辰前回来。
他一定要在燕行歌回来之前抢些风头。
一个想法在燕枫夙的心里慢慢形成,他忽然向前一步,朗声回禀道。
“父皇,儿臣想向父皇举荐一个人。”
大约是心情不错,对这个平日里表现平平自己也鲜少关注的儿子,皇帝的态度也相对柔和了一些。
“哦?什么人。”
燕枫夙不说话,只是拍了拍手,不多时,便从宣政殿门前走进一位道士来。
只见这老道士鹤发童颜,行走举动间破有几分仙风道骨。
大臣们都安静了下来,不时听得几句私语。
“殿下怎么能让一个道士进殿呢。”
“别再是会什么妖法吧。”
燕帝坐在上面,面上并无什么多余的神色。燕帝似是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要给自己举荐的,是个道士,沉吟半晌,终究是顾及了燕枫夙的脸面。
“此事容后再说吧,先处理别的。”
举荐的事,在朝堂上面似乎不了了之了,直至下了朝会。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有请,请的自然燕枫夙,连带着那仙风道骨的道长也一并捎带着请了过去。
甫一进去燕枫夙就被罚跪在书房中央。
皇帝站在书桌后,仿佛在集中精神的写着什么。
“这人你在哪找的?”
语气中晦暗不明,辩不出多少喜怒。
燕枫夙知道自己这招是个险棋,失败了就被被扣上以巫蛊之术祸害君王的帽子,可是一旦成功,得到的好处也是无限的。
故此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答话。
“回父皇,清风道长是个得道高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与儿臣结识,儿臣……儿臣见他有些本事,就想引见给父皇。”
“清风道长?”
说着这个名字,皇帝的目光饶有几分趣味的打量在站在一旁的道士身上。
这道士也有几分意思,不卑不亢的给皇帝回了和道家的礼数。
“道长是何处得道的高人,主要擅长什么?”
燕枫夙松了一口气,皇帝既然这么问,就证明有戏,现在只盼着清风道长能好好回答,一举赢得皇帝的好感。
“得道不敢当,但贫道现在只对一件事颇有兴趣。”
“哦?”
这么故弄玄虚的语气,勾的皇帝也是好奇非常,他放下笔,正眼看了看这个所谓的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长生。”
这两个字一直是帝王的魔障,不得不说燕枫夙这个算盘打的响亮。
果然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燕枫夙脸上已经隐隐带上了得意的神色。
清风道长手中捧着一方墨宝,乃是皇帝亲赐,由此可见这一面下来,皇帝对他的宠信可见一斑。
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这位清风道长呵着腰,小步子跟在燕枫夙身后,一脸献媚,丝毫没有方才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做的很好,这样一来,我们修建皇陵的把握,就七七八八了。”
这修皇陵的美差若是落在他身上,银子自是不必多说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借着它,搞搞其它的小动作。
燕枫夙这么想着,眼中已经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只要父皇开始接受自己的蛊惑,燕行歌,你都位子,早晚要给我腾出来。
“哪里哪里,都是殿下指点的好,若没有殿下,小人……”
清风道长对着燕枫夙讨好的样子,看起来异常滑稽。
燕枫夙也是懒得同这种人多说,敷衍的拍了拍清风道长的肩膀。
“跟着本殿下,好好干,好处你懂的?”
清风道长连连点头,其实他哪是什么得道高人,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偶然之下投奔到燕枫夙的帐下。
又对玄学有那么一些皮毛知识,便被人拉过来充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