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午都有课，躺了一会儿便起来了。
司湳动作快，肖禾涂个护肤品的功夫，早饭已经做好了。
她坐在餐桌前，上手抓了一个三明治吃，点头说：“比食堂卖的好吃。”
司湳正在回复邮件，闻言放下手机，“这学期你吃过几次食堂的早饭？”
肖禾鼓着腮帮子咀嚼，决定不与他论长短。
饭后她主动要收拾，司湳送给她一句“你除了吃饭不适合待在厨房”，就把人推了出去。
七点，两人准时出家门，进了电梯。
肖禾低头看了看牵在一起的手，觉得如果往后的日子都能像这样，一起吃饭，一起去学校，然后再一起回家。
也挺……
交缠在一起的手晃了晃，她抬头，看见司湳含着笑意在看她，眼尾弯弯的，甜到了她心口里。
真的挺好的。
电梯门打开，金灿灿的朝曦铺落一地，那瞬间肖禾这么想到。
车停在了华大门口，教学楼离大门还有些距离，肖禾不让他往里走了。
人睡饱了觉，电量瞬间满格，一上午她都没再犯困。
11点课间休息的时候，上课直点头的苏晓晓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擦着眼泪凑过来问同桌肖禾，“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宿舍？”
博士楼的寝室都是单人间，苏晓晓住她隔壁，虽说离得近，但她没回去，这也能知道？
“昨天学院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晚上10点钟辅导员领着一堆领导来查寝，问住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困难之类的，敲你宿舍的时候敲不开，然后来慰问我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我说出去散步了，还没回来，领导让我转告你晚上早点回。”
肖禾听笑了，“10点来突袭，疯了吧？”
“就说呢，我刚洗完澡，脸还敷着面膜呢人就敲门了，都没提前说一声，无语了。诶，”苏晓晓说，“不过你昨晚是不是真没回来啊，我后来就没听到楼道有动静了。”
肖禾弯起食指挠额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莫名有些燥热，“没，我出去…看了看房子，有点想搬出去住了。”
“你也要搬啊？别最后这层楼就剩我自己了。”苏晓晓苦着脸。
她转念一想，说，“不过也是，有条件都想出去住，华大别的可以，就这个宿舍啊，实在不敢恭维。”
肖禾说：“恰好我昨天就不在呗，不然高低也得提两条建议，楼上地面有点水，能渗到楼下来，顶楼嚎一嗓子，几秒后一楼问你喊我干嘛呢，四月份外面大太阳，屋里大棉袄。”
苏晓晓笑得拍桌子，“你面儿大，说不定你昨晚要是提了，还真能管用。”
肖禾“害”了一声，“走个流程，学校的意思就是谁都别往心里去，你提你的，我干我的。”
“诶对了，”苏晓晓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笑得贼兮兮的，“你干嘛要另外找房子啊，反正你都和隔壁教授在一起了，去他家好了，实在不行出点房租……”
肖禾往四处扫了一眼，想捂苏晓晓的嘴，“你小点声。”
苏晓晓凑近，笑嘻嘻道：“怕什么，反正大家都知道了。肖禾，别那么死脑子，都成年人了，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肖禾舔了舔唇，手指缠绕着头发往上卷，“…有点太快了吧？”
苏晓晓“啧”了一声，“看感情不看时间，死脑筋呢怎么，不过。”
她摸摸下巴。
“不过什么？”
“现在同居不快，现在生娃那确实有点快了。”
……
“话又说回来。”苏晓晓爽朗道，“博士生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啊，很多，我等着吃你喜糖！”
肖禾眉头一抽，“晓晓，你莫不是疯了？”
苏晓晓大笑着，“逗你的，看你，脸都红了。”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快上课的时候，苏晓晓突然问：“对了，你导师最近有啥大项目吗？”
“啊，不知道啊，怎么了？”肖禾问。
“我学妹说许老师的学生凌甜，诶就是关系和你挺好那个师妹，有段时间没来上课，好像说生病了，挺严重的，还住了几天医院。然后回学校后，就老往你导那里跑，我学妹就以为大佬又有新项目了，还和我抱怨说当初就该跟着许老师，资源好，剩下老师们都太佛了……”
后面的话，肖禾有些没听进去。
上课了，老师夹着书从教室外走进来，苏晓晓闭了嘴，坐正身子不再讲话了。
肖禾最后一节课都有些心不在焉。
中午司湳被几个学生绊住了，肖禾只好自己先去吃饭。趁没人管她，她买了酸辣粉和冰汽水，但明明这么辣，她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下午，司湳以两人没能共进午餐为由，让她来家里吃晚饭。
肖禾心知肚明这人在想什么，去吃一顿晚饭还有回来的道理？
她干脆打开衣柜，收拾了一些平时穿的衣服，心想以后反正每周都要去住几天，没想到越整理越多，本来拎一个购物袋就行，最后收拾出一个行李箱。
“这显得我太积极了…吧？”肖禾问自己。
她提起箱子掂了掂重量，刚放下就收到了司湳的微信，内容是让她带些衣物，其他的买就好了。
半小时后，司湳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拉着行李箱从校门出来了，他下车迎了几步，接过箱子问：“这是要去机场？”
“你家里开飞机的啊？”肖禾笑着问。
司湳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门口大爷刚刚对你说什么了？”
肖禾站在一旁，学着大爷的口吻，“丫头这么早就放假了啊，我们啥通知没收着啊？”
两人上了车，司湳问：“那你说什么了？”
肖禾系着安全带，“大爷您再等等吧，个把月了。”
司湳沉沉笑出了声，“等明天你再进学校的时候，大爷反应过来就该揍你了。”
“嗯……明天没课诶。”肖禾说。
司湳开着车，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头，“晚上想吃什么？”
她自觉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厨房杀手没资格挑挑拣拣、指指点点。”
“有资格，说吧，想吃什么，看我会不会做。”司湳说。
肖禾听他这么说，想了片刻道：“清蒸鱼。”
……
刚认识时候的那顿清蒸鱼属实是给他吃出阴影来了。
司湳语塞，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肖禾觉得逗他太好玩了，但又怕给人气无语了，最后还得巴巴地去哄人。
她及时打住，“逗你呢，不吃鱼。家里有什么你做什么，我不挑。”
“回去收拾你。”
司湳留下这么一句，肖禾一点不怕，低头和叶谨言聊天，给她报备行踪。
叶谨言大概正在路上，发来几段语音，肖禾没听，转成了文字。
谨言也慎行：不是说宿舍住不好吗，搬就搬吧，你也这么大了，这事就不拦你了，但是啊，你得知道你现在主要任务是什么。
谨言也慎行：刚刚风有点大，你得知道现在什么要紧，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司湳呢，人也稳重，他肯定不会让你落下学业的。
谨言也慎行：我想了想还是得叮嘱你，你们俩虽然住一起，但是嗯……还是再稳定稳定，你懂的。
谨言也慎行：算了，咱们姐妹俩，我该说就都和你明说了，你现在的精力除了学业别的都应付不了，别搞抱娃毕业那套。
就这么几段话，肖禾越看脸越红，心道幸好没点开听，万一让司湳听见了，这也太……羞耻了。
这一个两个的。
“看什么呢，愁成那样？”司湳停车等红灯。
“啊，”肖禾手指一滑关掉了微信页面，掩饰着慌张说：“没什么，和我堂姐聊几句。”
“和你堂姐说了？”
肖禾坦诚道：“嗯，得说，瞒着她，让她知道了我就得玩完。”
司湳笑笑，“这么严重啊，那她说什么了？”
“我态度好嘛，所以她没反对啊，说我也长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好。”
她省略了叶谨言特意叮嘱的那段，然而司湳意有所指地问：“就这些？”
肖禾当然不能坦诚了，否认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对啊，不然还能说什么？”
“我还以为会嘱咐你一些别的事呢，比如说——”
肖禾目视前方，耳朵藏在披散的头发里，又红又烫，听到司湳话说一半，心虚地问：“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共处一室的时候，双方就得——”
肖禾的心随着他又轻又缓的调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脑海里不由自主跑出早上的画面，此刻不仅耳朵烫，脸也开始发烫。
“督促对方认真学习。”
……
肖禾想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