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司湳问。
肖禾在被子里闷得面红耳赤，她“嗯”了一声，希望自己能有遁地术可以凭空消失。
“干嘛把自己埋了？”司湳心知肚明，笑着往下拉被子。
肖禾拽着不让他动，双方对峙了几秒，她干脆放弃挣扎，自己翻过了身，疑惑地问：“你说，我在你面前怎么就没有高光时刻呢？”
换句话说，总是丢人。
司湳笑了笑，“没有啊，我觉得你和你爸妈打电话的时候很可爱啊。”
肖禾看着他，想说，编瞎话呢。
“你和夏俞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特别认真。你在毕业典礼上冷静又从容，弹幕里很多你的名字，你和凌甜谈话的时候难得很霸气，让我有些意外，但更吸引人了。你在校庆活动上特别好看，不管站在哪里我第一眼望过去都是你。”
“你闪着光和我说大道理的时候，皱眉说好饿的时候，生气不高兴的时候，每一个让我心动的时刻，都是迷惑我的高光时刻。”
“你还要怎么样呢，我的塞壬。”
肖禾愣了好一会儿，被这一连串的彩虹炮弹轰晕了，“我怎么不知道教授还是个情话小王子呢？”
“我的情话技能只对你输出。”司湳说。
肖禾笑出了声，戳了他的脸颊，“像在做梦。”
司湳抓住她的手指，忽然说：“我有问题要问你。”
“问。”
“你在毕业典礼上，说的‘有了’，”他问的有些迟疑，“…是我吗？”
表情很认真，像是对这个问题真的经过了反复思考和琢磨，犹疑不定才问出了口。
肖禾听罢，眯着眼睛在笑，司湳不满地戳她。
“这重要么？司湳大人。”她敛着笑问他。
反正都在一起了。
“重要，我那天想了一天呢。”司湳说。
肖禾突然揪住他的睡衣领子，把人往前凑了凑，“那你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司湳和她鼻息相对，“问你你会如实相告吗？”
肖禾松开衣领，“兴许我心情好，就告诉你了呢。”
“你到底说不说？”司湳挠她。
肖禾笑着躲开，“是，当然是，不然还能是谁啊？”
司湳得到了答案，满意地躺回了枕头，“毕竟某人身后的小男生可不少，我得防着点。”
肖禾开他玩笑，“他们哪有你好看。”
“肤浅啊，肖同学。”
“嗯哼。”
两人赖到了中午，起来收拾了一番。
肖禾看着司湳的面色还有病态，想说不然点外卖吧。
岂料那人换了身衣服，悠哉悠哉从卧室走出来，像在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我已经好多了，出去见见阳光。”
“能行吗？”肖禾担心。
“爱操心的肖同学，就出去溜达一圈，买完就回来。”司湳说。
“好，苍白的司湳大人，出街了。”
肖禾把人推到了门外，带上门，两人手拉手进了电梯。
阳光还是很晒，今天没有打伞，肖禾心道司湳是病人，晒晒太阳挺好，然后自己就把防晒外套的拉链拉到了头，盖住了脖子。
司湳笑，肖禾以为他会调侃，没想到他上手给她揪了揪后面歪掉的帽子，说：“没带伞，要不要去买一把？”
肖禾重新拉住他的手，“不用，你烤烤大太阳，争取明天就活蹦乱跳。”
两人走进蛋糕店，肖禾让他挑，司湳只是环顾了一圈，几秒后指着玻璃柜的一个展示品，说：“就这个吧。”
她跟着看过去，是一个白粉色的爱心，很小巧，上面有两个小人，笑得很开心。
像他们此刻一样，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蛋糕要现做，店员让两人出去逛逛，一个小时后再来取。
肖禾怕司湳累，就带他在旁边的超市绕了绕，没敢往远走。
等两人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蛋糕已经做好了，店员从冷藏室拿出来，问祝福语打算写点什么。
司湳扭头看了看肖禾，说：“就写，生日顺遂吧。”
蛋糕店师傅大概觉得这句祝福挺稀奇，反应了几秒，才拿起裱花袋，熟练地写下了“生日顺遂”这几个字。
然后很小心地装进了精美的盒子里，司湳说不要蜡烛了。
店员有些惊讶，随后什么都没说，递给他们的那一刻微笑地说：“祝你们长长久久。”
肖禾怔了怔，然后转头和司湳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笑着说了声“谢谢”，提着蛋糕出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肖禾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了半天，发现最方便的就是两包意面。
她后悔路上没买些熟食，司湳从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一顿饭，夜里那顿也没吃几口，肖禾看着桌上的食材又陷入了人生三大难之一。
做饭，见老师，写论文。
司湳换了身宽宽松松的家居服，他洗了手走过来，看见厨房的人低头死盯着那些买回来的菜，也不知道它们犯了什么过错。
司湳笑笑说：“出去玩吧，我来就好了。”
肖禾听到声音，抬头问：“你累不累啊？”
“不累，我都躺了一天了。”
“就煮这两包意面吧，我看了看这个最好煮。”肖禾把那两包摆了出来。
司湳考虑了片刻，说：“也行，快一些。”
肖禾没出去，就在厨房帮他撕个包装袋、收拾垃圾，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两人终于在不到三点的时候，顺利吃上了午饭。
桌子上摆着蛋糕和两盘意面，肖禾不能喝酒，司湳倒了两杯西柚汁。
蛋糕上的小人是用翻糖做的，很精致，五官栩栩如生，比玻璃柜里的样品更生动一些。意面的酱料很浓郁，是番茄牛肉味的，司湳煮得刚刚好，看着就很有食欲。
总之，这一切都很美好。
然而，两人都没动筷。
司湳的目光落在那散发着香甜味道的蛋糕上，久久都没有挪开视线。
肖禾没说话，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垂下眼皮，回握住肖禾的手，片刻后他转头看着人，说：“没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