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放心,我就把小公子交给我,咱们还能走得快一些。”
阿岑是个半大小子,自然得由他这个男人来背着,才能不耽误大家。
是经过刚刚的事情,王彦不确定殿下还会不会相信他。
“有劳王公子了。”祁望舒把阿岑交给王彦,四人顺着王彦指的方向跑去。
刚才他们停在那里,谈话声音又极小,赵钊等人一时间没有察觉,这会儿听到脚步声瞬间反应过来,举着火把追了上去。
“想活命的就别跑!回到将军府,我保证你们不死!”
赵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而前面的人依旧加快脚步,一刻不停。
“他们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将军又不要他们的命,至于这样跑吗?”赵钊身后的人追累了,气喘吁吁地骂道。
话音未落,赵钊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身看去,只见一瘦削的青年身穿甲胄骑马而来。
“人在何方?”齐丰沉下眼眸,质问道。
赵钊没动弹,倒是他身旁的人下意识地抬手指了个方向:“顺着前面跑了。”
马蹄从赵钊身边擦肩而过,待大军前去,赵钊才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人,几人面面相觑,啥时间反应过来。
刚刚竟然是齐小将军亲自过来!看来那几个人凶多吉少,今晚必得死在密林之中!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祁望舒和初云甚至听到了马蹄声,两个女人虽然不曾负重,可跑了许久一刻不停,也累得气喘吁吁,更别说王彦还背着个阿岑。
王彦稍一回头,便看见了马背上的青年人,顿时脸色苍白,“齐丰追过来了!”
闻言,祁望舒和阿岑不约而同得转身,果然看见马背上的男子越来越近。
祁望舒面色通红停下脚步,走到王彦身后把阿岑接过来,接着吩咐道:“初云,务必把王彦活着带出去!”
此言一出,不但初云毫不犹豫拒绝,就连王彦也不同意,“殿下,我此行是为了救你而来,无论如何,你不能让我功亏一簣!”
“放心,我不会死。齐丰会派人去追你们,但他的主要目标一定是我,只要齐丰追我而来,你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只是这么说的话,王彦根本不会同意,祁望舒按住正要开口的王彦,厉声道:“齐丰已有二心,只有你们才能证明他有反叛之意。有你们作证,秦翊渊就可以收回齐丰手中的兵权,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救我。”
说到最后,祁望舒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眼看齐丰越来越近,那二人还在犹豫,祁望舒也没了耐心怒吼道:“初云,带他走!就是命令!”
说罢,祁望舒不再管他们,抱着阿岑往另一个方向跑,王彦和初云来不及反驳,只能按照祁望舒所言,朝反方向逃走。八壹中文網
四人分开没有片刻工夫,齐丰就带人赶了过来,如同祁望舒猜测的那样,齐丰拍了一队人马去追初云和王彦,他则亲自带兵追赶祁望舒。
听到声后马蹄声响起,祁望舒抱紧儿子闭眼狂奔,耳畔风声呼啸,仿佛催命的号角。
夜色笼罩在漆黑的官道上,白袍玉带的男子策马狂奔,身后跟着近百铁骑,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呼啸而过,溅起一阵飞沙。到了岔路口,白袍男子渐渐停下,看了一眼身旁的近侍:“还要多久才能到羌城?”
钟晋从怀中掏出舆图,借着月色划拉两下,指着前方右手边的路:“如果从这条路走,再过两个时辰可以到达羌城东北角。我们可以从东北角进入羌城,但那里是一片密林,密林后面是悬崖,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崖底。”
“就从这条路走。”话音落下,白袍男子策马疾驰,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钟晋认命地将舆图收在怀中,策马带兵追上陛下。
原本他们都已经快要到京城了,暗卫却送来了一封密信,告知陛下斋月公主有危险,不仅如此,斋月公主所去的方向竟然还是齐家军所在的羌城。
从年前开始,就一直有声音说羌城要乱,就连誉王也这么说,陛下便借着微服私访三探羌城,却没有察觉丝毫异样。可就在那封提醒斋月公主有难的密信送达后,羌城陡然增加了不少人手,陛下察觉不妙,从豫州东调了二百铁骑前往羌城。他们已经快马加鞭赶了七日路程,几乎未曾停歇,再这样下去,即便他们能够及时赶到羌城,也未必能与齐家军一战。
但这些话钟晋始终不敢告诉陛下,羌城有陛下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他们所有人都停下来,陛下也不会停下来的。前方马蹄声越来越近,钟晋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总觉得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连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后,秦翊渊和钟晋看见远处的火光,心中顿感不妙,提马上前,赫然看见坐在马上的齐丰,他手中的长枪,还有站在悬崖边的母子。
悬崖边,母子俩被猎猎秋风吹的衣袍颤抖,两个单薄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跌落悬崖,消失不见。
这一幕吓的秦翊渊怒吼,“齐丰,住手!”
而听到身后的声音,齐丰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手中长枪调转,枪头直对祁望舒。
“你们必须死!”
长枪随之破风而来,祁望舒将阿岑抱在怀中,随着长枪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阿与不要——”
无论秦翊渊怎么呼喊,那身影仿佛秋日的落叶飘忽而下,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钟晋跳下骏马,死死抓住陛下,“陛下,属下这就带人去悬崖底下找人,陛下要保重龙体,不能冲动啊!”此刻,钟晋也顾不上找齐丰问罪,只能先安排铁骑将齐丰压至马下,又令人看好陛下,自己带人绕近路去悬崖下搜索。
而看见祁望舒从悬崖上决绝地跳下去,齐丰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霎时间,绷在心口的弦总算松动,紧绷的身子忽然软下来,笑容轻松。
“混账!谁让你这么做的?”秦翊渊一脚踹在齐丰的胸口,一时不察没有站稳,踉踉跄跄仿佛醉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