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河并不宽，但却十分绵长，秦翊渊也曾试图找过河的源头，沿着那条河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座矿山能够连接羌城与赣南城，那么这座矿山一定不在赣南城内。
祁望舒没有来过边关，自然不晓得这里的环境，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蹊跷。
“既然没有这样一座矿山，那么祁连衡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祁望舒眉头紧皱，暗中猜测是不是自己落下了什么，否则为何没有察觉到祁连衡的用意。
秦翊渊对于大梁的内情并不了解，只知道祁连衡与祁望舒走的近一些，不能给她提供任何帮助，索性便不开口，由她自己去想。
“总归如今我已经来了赣南城，祁连横天高皇帝远，再也管不着我。”祁望舒想不通，烦躁地松了一口气，心里还牵挂着这座矿山，“明日我就该去找赵金龙了，届时让林启带我去看看那座矿山在何处。”
“如果要去看矿山，一定要加快速度，我来时夜观天象，过几日会有暴雨，两边皆会有所影响，届时我未必能顾得上你。”秦翊渊担忧地看着她。
祁望舒好笑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我又不是孩子，何况你已经告诉我会有暴雨，我又怎会不准备？”因为秦翊渊的话，即便次日出门时阳光灿烂，祁望舒还是命人备了伞和蓑衣，以防不时之需。
出了客栈，赵金龙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极尽奢华尊贵，说他是赣南城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你在这边倒是混地熟。”祁望舒一上马车看见林启，不由得笑道。
“几年前我们就已经开始调查赵金龙，这些年下来，所有人都只认我这张脸，哪里还知道真正的赵金龙是什么样子。”
林启一边笑一边递出一个盒子，“我记得殿下极擅救人，赣南城的冶铁工艺向来出名，我便让人锻造了这把蝉翼刀，希望殿下莫要嫌弃。”
祁望舒惊喜地看着林启，接过盒子打开瞧了瞧，果然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加上手柄约摸一掌那么长，握在手中刚刚好好。
“林大哥有心了，那我就收下啦。”祁望舒欣喜地接过礼物，忙不迭拿出来把玩，爱不释手。
“不敢瞒殿下，这是王爷画出来的图纸，我不过是送去让人锻造罢了。”林启摸了摸鼻子，看向祁望舒的眼睛多了一份探究。
祁望舒笑得眉眼弯弯：“原来是他？怪不得这把刀用得这么顺手，回京后替我谢谢你们家王爷。”
他想祁望舒听到王爷时有些许不同，不过他细细观察，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同来。
希望他们家王爷不是真的对殿下用了心，否则以殿下这般，只怕伤心的会是王爷自己。
“对了，我来之前祁连衡告诉我，这里有一座矿山连接羌城与赣南城，可是羌城与赣南城之间不是隔着一条河吗？真的有这座矿山？”祁望舒收祁蝉翼刀，疑惑地问道。
林启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矿山能够连接两座城池，否则大梁又何须从南云境内购买铁矿？”
与南云国不同的是，大梁虽然武将骁勇善战，但却并没有丰富的矿山与精良的冶铁技术，锻造出来的兵器在战场上消耗十分快速。
好在这些年南云与大梁一直保持着和平状态，并没有人挑起战乱，大梁才有功夫休养生息，寻找矿藏，提升冶铁技术。
因为大梁境内没有矿山，所以祁望舒只能横渡那条河去，往羌城行事。
过了羌城，自然便是南云属地，好在林启已经事先打过招呼，并没有人为难他们。
“前面便是矿山，说来惭愧，这些年尽管我假装赵金龙，但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矿山的事情，所以这一处矿山已经被开采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有多少铁矿被送到了大梁太子的手中。”林启说话时，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愧疚。
“若他真的早就与南云商人暗中勾结，你们定然不会轻易察觉，不能怪你。”祁望舒安慰道。
这一处矿山已经没有工人了，只剩下林启派来看管的人。
林启介绍道：“除了这一处矿山，羌城内内外外还有二十多座矿，其中有七成都属于赵家，我如今也只能接触其中十之二三，况且不确定剩下的矿在何处。而且，祁连衡此人行事谨慎，用的都是王家化名，就算你们想要追究，只怕也只能追究王家的责任。”
“就怕他化用王家的名声，王家不会同意。”祁望舒冷哼一声，随即跟在林起身后进去勘察洞穴。
她自然是不大懂得这些矿藏的，但祁望舒身边皆是祁连衡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汇报给祁连衡，所以如今她只能跟在林启身后进去。
将那些人甩开，祁望舒问道：“你接触的那些账本之中可有祁连衡签过字的？将它们整理出一部分，我寄给王家人，他们自会决断。”
“有一部分皆是他用化名签的字，手印还在上面呢。赵金龙行事极其谨慎，除了那些原件，他们还有备份。”听到祁望舒要联系王家人，林启有些紧张，“殿下确定王家人会帮殿下吗？”
祁望舒清笑两声：“他们会帮我的，如果不帮我，他们只能帮太子，王家人还没有这么蠢。”
接下来几日，祁望舒就跟在林启的身后逛了大大小小的矿山，而秦翊渊所说的暴雨也未曾到来。
“殿下，今日还备伞吗？”临行前，碧桃抱着伞问道。
“带上吧。”祁望舒看了看湿润的地面，虽然白天未曾有暴雨，但是夜晚雨意连绵不断，吵得她睡不着觉。
马车上，林启看见她到来，连忙道：“今日去的那一处矿山至今还有人在开采，我不敢打草惊蛇，便一直没让人停下来，只是让他们减少开采量。”
祁望舒点了点头，因连日来未曾睡个好觉，在马车上也不由得困得直点头，没过多久便睡意沉沉，靠在车厢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