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经偷得兵器图纸,短时间内不会太为难你,你也不必将自己逼得这么紧。”
“兵器图纸?”祁望舒猛地坐起来,回想起祁连衡要买的是赵金龙手里的矿山,顿时明白了。
祁连衡是想让自己把矿山买下来,供他锻造兵器用!更重要的是这兵器最后会转头刺入祁玄舟的身体中!
她将这一消息转告给祁玄舟,又说起了林启,“南云那边诚意十足,我们无需担心,只需要专心致志对付祁连横就是了。”
祁玄舟瞥了她一眼,颇为不赞同:“我知你与他们亲近,但如今已数年过去,谁也不知道人心会不会变。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需得保持几分警惕。这世上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与你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哥哥你也不行吗?”祁望舒不服输地问道。
祁玄舟揉了揉她的青丝,笑意温柔:“哥哥当然可以相信,无论什么时候,皎皎都可以相信哥哥。”
“那皎皎对于哥哥来说也一样。”纵然已经生过孩子当了母亲,祁望舒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俏皮,弯起的眼睛像极了两个月牙。
因为先前祁望舒被人冒充祁玄舟的书信骗下山来,这一回祁望舒与他约定在信中做了记号,只有看见这记号才能确定是对方写的信。
做好一切考量,祁望舒最后一次接儿子放学,马车里的夙岑格外安静,压根看不出是那个在青山学堂打趴一众学生的小霸王。
“阿娘这次不带我走吗?”直到马车快到公主府,夙岑才抬起头,眼底隐隐还有些期待。
自出生起,他从没有和阿娘分开过,这次的离别来的猝不及防,让他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乖阿岑,在京城等阿娘回来。有事找师爷爷和舅舅,或者可以进宫找皇上。”祁望舒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不在京城时他会收不住性情,但看他这般谨慎的模样,除了心疼外,祁望舒多了一抹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祁望舒这一次去赣南城找矿山,实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可是矿山不能落在祁连衡的手中,哪怕毁了,也不能交给祁连衡。
离京之前,祁望舒把鸣沙湾的事尽数告诉祁玄舟,又再三叮嘱他不要冲动行事,这才离开京城。
去赣南城这一路,除了祁望舒,其他全是祁连横派过来的人,说的好听一些是为了保护祁望舒,实则就是监视。
不过祁望舒并不在乎,使唤起这些人来毫不留情。一路使唤到赣南城,看着宏伟都城对面隐隐约约出现的羌城,祁望舒扶着马车收回视线。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来到了羌城。
“赵公子已经派人给主子定下上房,说是明日一早再来接主子回赵府。”一直在祁望舒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碧桃如是说道。
殿下去赵家时并未带仆婢,身边的下人皆是从太子府中选来的,此番前去赵家,毕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如果是能得了公主青眼,留在公主身边伺候,那于他们而言可谓是鲤鱼跃龙门。
感受到这些人伺候的格外尽心尽力,祁望舒抬起眼眸扫了一眼碧桃,假装不知他们的心思,要来水沐浴,绝口不提带人走的事情。
入夜,祁望舒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旅途颠簸,正要入睡,只听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她也立刻陷入警惕。
清隽的身影随着月光而来,长生玉立站在床边,俯下身,温柔地注视着床上已经入睡的美人,唇瓣一张一合发出温柔的声音,“皎皎……”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望舒立刻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眼中一阵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来赣南城之前,祁望舒想过可能会碰上秦澈,却没想过会碰到秦翊渊。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难道他也是来调查矿山的事情的?
“先前你传信回京说羌城有异动,我便把秦澈留在京城,只身前往羌城。”秦翊渊大大咧咧坐在她的床榻上,望向祁望舒的眼底全是温柔。
“简直胡闹!你是南云的皇帝,怎能随意离开京城?”祁望舒仔细思索一番,正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堵住柔软双唇。
“皇帝还有微服私访呢,我为何不能出宫?何况今夜是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来见你,你非要这般责怪我吗?”
看着说出这番话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秦翊渊,祁望舒的震惊溢于言表。
话是没错,可是秦翊渊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对她眼底的震惊,秦翊渊视若无睹,一点点从怀中掏出裹好的糕点,“这是羌城特有的羊奶糕,腥膻味不重,奶香味十足,你一定会喜欢的。”
祁望舒此刻已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抬手接过羊奶糕,小小咬了一口,果然奶香四溢,抬头看着秦翊渊,眼中满是疑惑:“你会不会也被别人占据身体了?”
即便祁望舒这般无礼,秦翊渊依旧保持着温柔:“怎么说?”
“否则怎会突然撒娇,还如此温柔?”祁望舒手里的糕点不由得握紧,脑海中已经在思索,如果秦翊渊真的被占据,身体自己应该怎么办。
谁知还没等她来得及思考,额间便传来一阵冰凉,“想什么呢?我可是好好的。”
那是秦翊渊的指腹,裹挟着清凉夜色,轻轻敲在她的额头,带来一阵舒爽清醒。
想到自己白担心一场,祁望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只是觉得你与从前不同。”
何止是不同,从前身为王爷或是南云皇帝的秦翊渊何曾会撒娇!
压下心底的震惊,祁望舒三两口把羊奶糕塞进嘴里,她又不是稚嫩孩童,即便心底牵挂秦翊渊,却也忍不住说起正事。
提到羌城与赣南城相连的矿山,秦翊渊下意识的皱眉:“不可能。羌城与赣南城之间隔了一条河,只要有这条绵延十数里的河在,就不可能有相连的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