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瞧着夙妧心里暗忖,比起人高马大的誉王,这位安公子是矮了些,但是无妨,她是喜欢这人又不是喜欢竹竿,要那么高做什么?
瞧了身高,她又看向那张脸,原本平平无奇的五官放在一起,竟然也如此好看,叫她百看不厌,若是日日起床都能见到这样的人在身边,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儿,小柳儿的脸越发滚烫。
她是青楼妓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向来注意进退,绝不会生非分之想,可看见安公子,她所有的循规蹈矩都付之一炬,她只想每日和安公子在一起。
虽然小柳儿面红耳赤,但她还是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打量,却忽然发现安公子在动手脱衣服,脸更是如同熟了的樱桃,红得不能再红。
若人是安公子,她……他他他他怎么有胸?
小柳儿还没来得及想入非非,就瞧见安公子胸前的某个地方,貌似……貌似比她还大!
她那目光毫不掩饰,夙妧就是再蠢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如脱衣服来的更有说服力,她便索性解开了衣裳。
“小柳儿姑娘。”夙妧脱得只剩中衣,大方的站在小柳儿面前,本想开口说什么,可看见她潸然泪下的模样,不禁心软。
自己貌似玩弄了一个少女的心……
“公子这般是为折辱奴家吗?”小柳儿泪流满面,“既然公子是……是女子,为何不早日告诉奴家?”
“可我也从未说我是男子呀。”夙妧揉着眉头,穿上衣服,坐在小柳儿旁边的椅子上,“当日救人心急,是我未曾说清楚,还请姑娘恕罪。”
“你怎生这般好?”小柳儿抱着帕子,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夙妧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哭了的女人,只能看着她落泪。
半晌后,小柳儿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满脸慨然赴死的样子道:“安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就算安公子是女人,奴家也会尽力服侍!请安公子更衣。”
闻言,夙妧愕然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动手替自己宽衣解带的小柳儿。
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吧?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小柳儿姑娘!”
夙妧急忙按住她的手,因为着急,语气不由的重了些。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看见小柳儿通红的眼眶,顿时心软,自己穿好衣裳系好带子,按着小柳儿的肩膀让她坐下。
“公子嫌弃奴家,奴家知道,但奴家能报答公子的也只有这些了。”小柳儿呜呜哭出声。
“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从未嫌弃过你。”夙妧不知道怎么解释,既怕伤了小柳儿的心,又怕解释不清楚。
顿了顿,她道:“在下出手相救,是侠义心肠。”也是为了找到由头进红花楼。
“那公子为何赠药?”小柳儿擦着眼泪,泪眼婆娑地问道。
“那不是药,只是防止晕车的香料,若是姑娘不信,誉王身边也有。”
“所以,公子喜欢的是誉王爷,对吗?”小柳儿登时愣住,她还真真将誉王忘记了,甚至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夙妧张张嘴,十分无力,她看上去是喜欢誉王的样子吗?不能因为他俩一男一女就觉得有意思啊。
“非也,姑娘,在下不喜欢誉王,也不喜欢姑娘你,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夙妧努力解释,却好像越描越黑。
“奴家知道了,公子就是对王爷爱而不得,所以才想来红花楼找奴家想办法,对不对?”
看着小柳儿那张写满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承认了吧”的脸,夙妧奋力摇头,嘴上不不不地否认。
但小柳儿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强烈感情,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脸过来人地安慰道:“公子放心,奴家不会泄露出去的。奴家一定会帮公子拿下王爷!”
……全乱套了!
夙妧心力交瘁,站起身道:“姑娘放心,在下不喜欢誉王,也不必姑娘帮忙,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夙妧才刚出红花楼,就听到有人议论誉王是不是断袖之癖,竟然为了维护谋士安公子的女人挨了打。
这些传闻给夙妧留下的只有满头问号,他们不去写话本还真是屈才了。
林启一边汇报那些刺客的消息,一边憋笑。
“想笑就笑出来,憋着是会死人的。”夙妧一个眼刀甩过去,接着便听到林启放声大笑,其中还夹杂着秦澈那厮的偷笑。
“让我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爷爷我得打死他不可!”夙妧咬牙切齿,简直是把空气当成仇人来撕咬了。
然而,秦澈忽然停下了笑声,夙妧反应过来,顺手一个茶盏砸了过去。
“我的官窑彩瓷斗笠杯!”秦澈心疼地飞身去接,脚下一绊,闷声摔在地上。
始作俑者好整以暇,面无表情,作壁上观。
“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秦澈捡回茶盏,爱惜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语重心长道,“你看,我要是优秀得无人能及,那他还能顺利继位吗?咱们得把这些扼杀在摇篮里。”
秦澈伸出大手,在夙妧面前握紧,目光坚定,要不是他抽搐的嘴角,夙妧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林启,继续。”抬手推开秦澈靠近的脸,夙妧继续品茶。
“是。”林启终于憋住笑,继续汇报,“那些刺客逃走后,沿着慈恩寺后山的黎塘镇逃跑,咱们的人只知道了西山麓是永宁王府的地界,咱们就没有追进去。”
“他们敢进去,必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改日找个机会去见秦翊渊,告诉他我们要进去搜查。”夙妧点头,没注意到身旁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还没等她想清楚要不要亲自去找秦翊渊,钟晋就找上门来了,“王爷身体有恙,属下恳请安公子上门医治。”
夙妧皱眉,就连秦澈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永宁王府是没有府医吗?怎么这么喜欢本王的安公子?”
“王爷。”夙妧低声叫他,秦澈才唉声叹气地坐直了。